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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 | 06

Writer: 風鈴風鈴



從口袋裡掏出剛打沒幾天的那把鑰匙,伊吹打開志摩家的門鎖時還是有些緊張。


在心底安慰自己的想著反正志摩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要緊的,絕對不會被識破……悄悄的深吸一口氣,憋住。推開門板的時候,站在他斜後方的志摩衝著撲面而來的黑暗低聲的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伊吹愣了愣,隨即看著對方的臉笑著回應道,「歡迎回來!」


聽到這話之後的志摩不經意的笑了出來,伊吹被這突如其來的可愛笑容突襲心臟,他差點忘了該怎麼呼吸。


「你應該也要說『我回來了』才對吧?」


「啊……對耶……」


「有夠笨的。」


嘴角噙著笑意的輕罵了一句,志摩拋下還呆杵在門邊的他,逕自的踏進家裡。對方熟門熟路的馬上打開了玄關旁的電燈開關,被伊吹放在一旁的鞋櫃上頭的相框極其猖狂的映入兩人的眼簾。


把門在身後輕輕關上,伊吹七上八下的等待著志摩會有什麼反應。


只見對方盯著那個裝有兩人合照的相框盯了好久好久,轉過頭時伊吹發現志摩像是在努力的壓抑湧上喉頭的惡意,臉上掛著非常勉強的笑容。


「藍,這是……?我不記得我家有放這個東西……」


其實志摩的反應是伊吹預料中的,但他還是毫無辦法的感到沮喪。伊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正常的,「因為志摩把我忘記了嘛。所以當然也不會記得家裡有放這個啊。」


「……好像也是。」


被他的理由說服了,志摩微微皺眉的把目光從相框上挪開,伊吹鬆了口氣。至少志摩沒有當場要求他把相框扔掉。


比一人獨居時還要擁擠許多的家似乎讓志摩心生疑惑,但對方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伊吹莫名覺得很感動,他情不自禁的從背後抱住了志摩,原本拿在手裡的行李袋應聲掉落。


「等、你幹嘛突然、」


志摩驚慌地扭動著身子,但伊吹沒有打算鬆開擁抱。


竄入鼻腔的甜美氣味讓伊吹想要佔有志摩的心情越來越膨脹,他已經無暇思考任何事情。無論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志摩才剛出院、抑或是自己徹頭徹尾的謊言――都無法令那近乎暴衝的獨佔慾踩下煞車。


「……好喜歡志摩。」


哀求般的在志摩耳邊吐露出久違的愛語。


「吶、我們來做點志摩失憶之前常常做的事吧?說不定這樣就能讓記憶恢復喔。」


「……你先、放手。」


「不要。」


違逆命令的說著,伊吹咬住志摩發熱的耳廓,用自己熾熱的慾望頂住對方的大腿,懷裡的人像是被嚇到,不再掙扎。


「我會讓志摩很舒服的。不要怕。」


唇瓣輕柔的拂過志摩越來越紅的耳垂,每當伊吹說出這種形似詛咒、狀似催眠的話語時,內心都還是會感到一絲愧疚。




因為,自己現在抱著的人是志摩,卻又不是志摩。




他想跟記得自己、喜歡自己的志摩做愛,但是啊……


強硬地把對方的下巴往後扳,伊吹在混亂交錯的呼吸中覆上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吻。志摩眼底的茫然讓他心痛,從身體深處不斷湧出的渴望卻要他趕快忘了這件事。




明明並非無關緊要,卻要假裝無關緊要。




――他什麼都不想管了。





*





志摩所有的反應都讓伊吹想起他們第一次做愛的那時候。



無論是那潮紅的雙頰、泛上緋紅的白皙肌膚、意料之外十分敏感的乳尖、因為羞恥而遲遲不敢在他面前展開的大腿,都令他興奮到快要發瘋。



然而,此時的志摩卻不像是真的想要跟自己做。



伊吹從眼神就知道了,忘了有關自己的所有事情的志摩對於做愛的恐懼是無法消除的,以前是在對方對自己懷有眷戀、懷有愛意、懷有寵溺的前提下他們才能順利結合。




……好像在強暴志摩似的。




伊吹把手指插入志摩的後穴裡頭時,忍不住冒出了這個想法。


對方在異物入侵時眼角含淚的搖著頭,伊吹硬是用熱切地親吻阻止了對方拒絕的動作,同時,把手指一點一點向內推進、馬上就按壓住會讓志摩舒服的地方。


「一未醬,放鬆一點。」


「不、啊……」


因為狂竄的快感而失神的志摩忘情的呻吟了一聲,伊吹安撫的吻過對方的眼角,一手揉捏著挺立的乳尖、另一手又加了一根手指進去。


「會怕的話,就說喜歡我吧。」


伊吹半瞇著眼,強忍著想要快點貫穿志摩的衝動的這麼說,身下那人想要逃離卻又因為被他掌控所有敏感點而全身癱軟的模樣讓他欲罷不能,愧疚與自責全都被欲望掩蓋。


「……藍……」


志摩低喘著的呼喚著他的名字。像是很想要說出喜歡兩個字,張合的嘴卻發不出聲音。


以前好像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畫面……伊吹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就意識到,此刻的志摩眼中波動著的情感,並非先前的那種欲拒還迎,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害怕。



突然很想哭泣,伊吹抽出了在對方體內蹂躪著的手指。



飽含愛意的反覆親吻著志摩微張的唇瓣,他憋住快要從濕熱的眼眶中滿出來的淚水,道著歉。


「抱歉……我太急了。今天就先不進去了,好嗎?」


將自己渴望解放的性器蹭上了志摩的,伊吹一把抓住兩人的硬挺,來回摩擦。


他們在粗重且混濁的吐息中接吻、射精。


伊吹在志摩看著自己的目光中找不到應有的愛,理當要感到愉悅的高潮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他抱緊了志摩赤裸的身軀,久久不放。


一樣的體溫、一樣的氣息、一樣相貼的心跳、一樣交疊的靈魂,卻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






終究還是壓抑不下的哭了出來。






伊吹沒能等到撫上後腦杓的那慣例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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