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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給我一段漫畫般的戀愛! 12.

Writer: 風鈴風鈴




事後回想起來,志摩覺得自己在認真觀察伊吹的陰莖是如何勃起、對方是如何自慰的那個當下,腦子裡一定有為數不少的、如同保險絲一般的存在的不知名東西因為過度害羞而徹底燒壞了,所以才能用那種不帶一絲情慾的坦然態度去看待眼前這一切荒謬的事情,而且還很認真地畫了下來。

直到伊吹逃竄似的奔進廁所,志摩才遲鈍的感覺到舌頭上殘留著的苦澀氣味――呃、這是、伊吹的……!

臉頰燒紅,他嚥下一口混雜著伊吹精液的味道的唾沫,食道被洶湧的慾望燒灼而過,志摩心慌意亂地抱著素描本跑回工作室,急忙地把本子放在地上,翻閱自己剛才畫出來的素描。

雙眼瞪得很大,越看越不可思議,充血狀態的陰莖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志摩一邊覺得羞恥一邊覺得興奮,卻不是指情慾上的興奮,而是對於這股油然而生的、自己能畫出很棒的作品的預感感到無比雀躍。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麼有自信了。


把那些足以侵蝕理智的羞恥感全都拋到一旁,志摩馬上衝回座位提起筆畫圖,埋頭工作就能讓所有煩心事煙消雲散,包括還在舌尖上跳動的苦味、包括指腹上餘下的伊吹脹大的陰莖的觸感、包括對方在自慰時因為快感而微微蹙眉的性感模樣……全部,都能忘得一乾二淨。


……大概吧。





*




伊吹躺在狹窄的單人床墊上,望著自家天花板的木頭顏色發呆。


自從那天不小心射在志摩臉上後他每次去志摩家都會懷抱著一種莫名的愧疚感,想找個機會好好道歉,但志摩又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裡不出來了,他也不好意思打擾工作中的志摩,好幾次徘徊在門邊,就是沒有勇氣抬起手敲門。

伊吹其實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會不小心把滿溢出胸膛的情感化為言語脫口而出,他不想要破壞兩人現在的關係,要是會因為一句不經大腦的『我喜歡你』而丟了工作、再也見不到志摩,那他寧願把這份心意藏在心底一輩子。


他閉上眼,嘆了口氣。


從來沒有為了感情的事情焦慮成這樣過,伊吹忍不住開始自省,過往的每一段戀情之所以會失敗,八成就是因為自己沒有認真的煩惱過這些事情吧……?以前都只是單純地想要放空腦子享受每一個在一起的當下、把對方的溫柔視為理所當然、雖然自認有好好的表達心意,但對方卻沒有感受到自己的真心……又或許,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付出過真心。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直到他遇上志摩後之後才沉痛深切的有所體悟。


想要對方只屬於自己、想要對方只對著自己笑、想要讓他開心、想要有更多的肢體接觸、但又會非常懼怕被討厭、進而變得畏畏縮縮、患得患失……伊吹沒有自信能把這份喜歡之情憋在心底多久,他一直以來都是憑藉著本能過活,哪天說溜了嘴都不意外。



……如果志摩也能喜歡上我就好了。



伊吹無法捉摸志摩究竟是怎麼看待自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好用的萬事屋?值得信賴的朋友?抑或是……也對自己有那方面的遐想?

馬上在心中抹煞了最後一個可能性,伊吹苦笑著想,志摩都能用那麼認真嚴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雞雞了,想必是一點汙穢的妄想都沒有吧?他十分佩服對方的職業精神,同時也對於沒能好好屏除雜念的自己感到萬分內疚。

居然還因為無聊的吃醋而讓志摩為難,真是有夠幼稚的。

想起久住嘻皮笑臉的樣子,插進心臟的醜陋的尖刺好似又更加深埋了一些。伊吹抿緊唇瓣,他沒辦法接受跟別人共享志摩剛睡醒時毫無防備的可愛模樣,他想要將那些都納為自己的私人財產――無意間變得貪婪至極的心,讓他覺得自己更無資格待在志摩身邊。


更何況他只是一介微不足道的萬事屋,工作收入不穩定、一點未來性都沒有,怎麼可能跟身為漫畫家的志摩在人生的道路上並肩而行?




他們終將只會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匆匆擦肩、總有一天會迎來道別之日。



會冒出這麼悲觀的想法實在很不像自己,伊吹沮喪地又嘆了一口氣。


就在他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出發去志摩家做早餐時,手機突然跳出一則來自公司的通知,說是有個遛狗的臨時委託,問有沒有人能夠接下。

伊吹眉頭一皺,他知道要是接下這個委託鐵定會耽誤到去志摩家的時間,手指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回覆:『OK。』


反正這麼早去志摩家也見不到人,不如晚點再去吧。


想是這麼想,伊吹其實也知曉自己只是想逃避越發膨脹的罪惡感罷了。

他懷揣著複雜的心情,穿好鞋子出門,一地的嘆息如影隨形。





*




果然遛完狗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伊吹匆忙奔向志摩住的公寓,氣喘吁吁的站在志摩家門前,來來回回深呼吸了好幾次,總算調整好氣息後才掏出鑰匙,轉開門鎖。

隨著門板的開啟,早晨的陽光灑落幽暗的玄關,一吋一吋的照亮沒有開燈的室內。伊吹的視線攀附著晨光的尾端往內延伸,霎那間,他看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熟悉的人影半坐半躺的倚在走廊的牆上。

「志摩……!?」

訝異的瞠圓了眼,伊吹趕緊把鞋子脫了走進屋裡,蹲下身來抓住志摩的兩邊肩膀晃了幾下。才剛湊近就嗅到濃濃的酒氣,他擔心的皺起臉。

「……志摩,你還好嗎?」

志摩聽到他的聲音後隔了好幾秒才有所反應,原本緊閉的眼皮蠕動了幾下,喉間發出了幾個不清不楚的聲音。伊吹端詳了一下對方身上的西裝,領口的鈕扣已經被解開了兩顆、領帶歪七扭八的繫在脖子上、西裝外套也變得皺巴巴的,忍不住一直盯著志摩敞開的胸口瞧,伊吹嚥下了一口口水,將那些近乎衝動的慾望壓回身體深處。

「喝酒了?」


邊問邊伸手想要幫志摩把釦子重新扣上,但對方卻滿臉的不願意,像是不喜歡脖子被勒住的感覺,於是伊吹只好放棄。

「嗯……昨天晚上、出版社有聚會……」

志摩勉強的睜開雙眼,從模糊的嗓音中聽得出來對方很努力在維持清醒,雖然成效不佳。


「誰送志摩回來的?」

「…………不知道。」

停頓了一會兒,志摩給出了一個不清不楚的回答,伊吹內心警鈴大作,腦子裡浮現出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叔對醉醺醺的志摩上下其手的畫面,無端的憤怒霸佔思緒,就在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的同時,感覺到手腕被志摩扯住。

低頭一看,對方用略帶譴責的眼神迷茫地望著自己。

「為什麼這麼晚?平常不是八點就會來了嗎?」

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伊吹快速地眨著眼,支支吾吾的說了實話,「對、對不起,臨時有工作進來所以……」

「是比我還重要的工作嗎?」志摩別開視線,自言自語般的囁嚅著,「我會給你加薪的,以後都要優先來我這裡,知道了嗎?」

呆滯地看著志摩被酒精染上紅暈的雙頰,伊吹愣愣地點頭,「呃……我、我知道了……!」

翻騰於內心的喜悅讓他昏了頭,他沒想到志摩會說出這種像是想要獨佔自己的話語,也許只是他過度解讀,但伊吹還是想要相信這一點點的可能性。他藏不住臉上的笑容,喜不自勝的想要拉起志摩的胳膊,將他帶進房裡睡覺。

「志摩,先去床上好嗎?在這裡睡覺會著涼的。」

「……洗澡……」

「欸?」

「先洗澡……我身上都是酒臭味……」

志摩朦朧的雙眸中閃爍出了異常的堅定,伊吹安撫地哄著,「可是志摩醬這樣去洗澡很危險的、要是溺死在浴缸裡的話就不好了。先換身衣服去睡一覺,睡醒再洗,好嗎?」

志摩緩緩地搖頭,抓住了他的袖子,像是無法正確掌握兩人間的距離、突然湊得很近。伊吹感覺到志摩的氣息距離自己不到五公分,溫熱、摻雜著酒的味道的吐息恣意地噴灑在他的臉上。



「――伊吹,你幫我洗。」



「這、」

「幫我洗。」志摩又說了一遍,不曉得在倔強什麼,「吶、我有付錢給你的吧?連幫我洗澡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嗎?」

伊吹整個人僵在原地,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一道來自雇主的命令,而是一個上天給他的考驗。他看著近在眼前的志摩迷濛的臉龐,吞了口口水,滾動的喉頭掀起了難以計數的熾熱欲求。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違抗志摩的要求。


但是,真的可以這樣做嗎?看著志摩的裸體,自己真的可以把持住嗎?


良心與色慾在腦子裡相互拉扯,伊吹最終還是敵不過志摩灼熱的凝視,點了點頭,艱難的開口。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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