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開始同居了,志摩卻覺得伊吹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
沒有跟以前一樣找到機會就纏上來就算了,叫他的名字也不會馬上回應、像是隨時都在發呆,不過工作的時候倒是都表現得很正常。志摩十分疑惑,他也有試著開口問,但伊吹都笑著說自己沒事。
跟之前那次一樣,嘴上說著無所謂,卻紅了眼眶。
笑著說沒事,臉上的笑容卻怎麼看都只是在逞強。
……難道是婚前憂鬱症?不對啊、他們又不是要結婚……
這個笨蛋……志摩在夜燈微弱的照明中盯著伊吹縮成一團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惱怒。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從背後抱住了顯然只是在裝睡的伊吹的腰,稍微撐起上半身的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表情。
「喂,你還醒著吧?」
「……我睡著了。」
緊閉著雙眼說著拙劣的謊言,志摩有些哭笑不得,他放軟了語調,「伊吹,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沒有。」
伊吹還是不肯張開雙眼,志摩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又心疼。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會知道?」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少騙人了。」志摩用力的捏了下伊吹的臉頰,對方吃痛的張開眼,表情十分扭曲,「快說!」
「好痛痛痛痛!志摩、用暴力強行逼供是違法行為!快住手!」
「我又不是在審訊犯人!你不說的話我就捏到你說為止!」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說就是……」伊吹摀著自己發紅的臉頰,滿臉委屈,「那個、說出來之後,志摩不可以討厭我喔……」
「蛤?為什麼要討厭你?」志摩不解的反問,但伊吹只是垂下目光的沒有答話,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對方的頭頂,
「不會討厭你,我保證。」
「……真的嗎?」
「嗯。」
「也……不可以生氣喔?」
「不會生氣。也不會討厭你。我保證。」
在伊吹小心翼翼的目光中,他堅定的點了點頭。
「就是……之前搬家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志摩夾在書裡面的那張很寶貝的照片……」
「照片?」志摩對這突如其來的詞彙感到一頭霧水,「什麼照片?」
「就是那個……你跟一個女生……的合照……」
伊吹像是很害怕似的越說越小聲,邊說還一邊閃躲著他的視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合照?」
還是想不起來自己有什麼很寶貝的跟女生的合照,志摩不解的看著伊吹,對方逕自的直盯著床鋪,用極小的音量繼續說著,「覺得志摩好像很寶貝那張照片,過了那麼多年還捨不得丟掉……好想知道那個女生是誰,可是感覺問這個會被志摩討厭……如果是前女友的話該怎麼辦,如果志摩之後還是覺得前女友比較好就回去跟她復合的話、我、」
「――伊吹。」
志摩語帶嘆息的輕撫上伊吹的臉頰,將他眼眶泛淚的模樣盡收眼底。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照片,但是,我不會跟你分手的喔?」
「……志摩,不覺得我這樣很討厭嗎……?隨便翻你的東西、還自己亂猜測、然後、」
「都說了,我不會討厭你。」
打斷了伊吹的話,志摩憐愛的吻上對方眼角滲出的淚水,淡淡的鹹味在口中擴散開來。
「――我喜歡你喔。只喜歡你一個人。現在喜歡,以後也會繼續喜歡。所以,不要再一個人逞強了好嗎?」
伊吹緊咬著下唇、像是在努力憋住淚水。
「藍,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勉強自己笑,想哭的時候就哭出來,沒關係。」
「……志摩……」
顫抖的呼喊消失在泣音之中,志摩攬住伊吹的後頸,緊緊的將他擁進懷裡。
「而且,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亂想嗎?我也常常在想,想要獨佔你的全部――」志摩自嘲的笑了笑,「怎麼想都是我比較討人厭吧?」
「我才不會、討厭志摩……」
伊吹邊抽泣邊說著,志摩感覺到溫熱的淚水浸濕了自己的胸膛,他心疼的閉上眼,從靈魂深處湧現出的巨大情感,他不知道該如何定義。
「嗯,所以,我也不會討厭你。只會越來越喜歡而已。」
「……嗚……」
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志摩一邊這麼想,一邊更加用力的抱住伊吹。
未被定義的情感還在持續膨脹。
他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形容,但這或許,是對於自己來說無法分割的一部分。無論是喜歡之情、或是隨之擴大的陰暗面,全部全部,都是愛情的證明。
自己真的很喜歡伊吹。
志摩再度的認清了這個事實。
要說多少次才能傳達到呢?如果,可以讓伊吹學會不再自己一個人逞強就好了。
――我愛你喔。
他在伊吹的耳邊這麼說著。
說了無數次之後,伊吹總算是停止了哭泣,破涕為笑。
「志摩……你一直說那句話,我會很害羞欸。」
「害羞什麼啊你?該害羞的人是我吧?」
「嘿嘿、我也愛你喔。」
莫名其妙的對話,莫名其妙的親吻。
但是,卻十分的溫暖治癒。
最終,他們相擁入眠,彼此都作了一個有對方在的美夢。
*
「就是……這張照片……」
「呃……伊吹,抱歉,這個還真的是前女友……不過我還真的不記得自己有留著這張照片……啊對了、那本書是她送我的,所以應該是那時候被她夾在裡面的……吧?我真的忘了……」
「……居然連那本書也是……」
「全部拿去丟掉吧,今天剛好是可燃垃圾回收日。」
「……對不起喔,志摩,感覺我好小心眼喔……」
「道什麼歉啊?如果我看到你還留著前任的東西,我也會要你馬上丟掉的好嗎。」
「我可沒有留喔!」
「有的話也不要告訴我。」
「志摩醬會吃醋嗎?」
「大吃特吃。」
「噗……我突然有點想看志摩吃醋的樣子。」
「……蛤?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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