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進式 | 04

志摩把碗洗乾淨之後一回頭，發現伊吹已經不在原本的位子上。

有點不開心的皺起眉，心想那個笨蛋要出門也不跟自己說一聲，是怎樣啊？難道是被伊吹發現了自己一直在刻意的躲著他的視線、所以在生悶氣嗎？不、應該不可能。而且，如果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態下四目相接的話，自己可能會說出難以挽回的話……

他把手擦乾，走進客廳幫對方把電視關掉，很順手的從伊吹的衣櫃裡隨便挑了一套看起來最寬鬆的睡衣、還有自己之前帶來放在這兒的內褲，逕自走進浴室開始洗澡。

從花灑中落下的熱水十分舒服，志摩壞心眼的想著，反正伊吹也沒跟自己收水費，就這樣開到最大沖個二十分鐘好像也無所謂。

往頭上抹著伊吹的洗髮精，濃厚的香氣在變成泡沫後被稀釋成平常他會聞到的味道，志摩突然回想起早上做愛的時候……好像，是第三次？他挺直了背脊的緊緊抱著伊吹的脖頸，一邊聞著刺進鼻腔的髮梢的味道、一邊感受著蹂躪著後穴的抽插……等等、回味這個幹嘛啊？

胡亂的搓揉著頭頂，志摩試圖屏除雜念讓突然燃起的慾望消退，但成效不彰。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跟男人上床。

應該說，直到伊吹藍像一陣風似的闖進了他的生命之後，所有他原本以為的規則都被一一擊破、所有他曾經放棄的東西，也被伊吹一個不剩的撿回來，溫柔的塞回自己破碎的胸口。

在這種時候想起伊吹的笑容，似乎有點不妙。

志摩長嘆了一口氣，低頭就看見自己昂揚的下身，絕望的用拳頭揍了牆壁一下。

好痛……！

但這種程度的疼痛理所當然的遠遠不足以讓充血的器官冷靜下來，他認命的握住了自己的性器來回摩擦，志摩咬著唇，不讓羞恥的聲音滲出。

他想著伊吹的高潮時的表情射了出來。

額頭抵著冰涼的牆壁，志摩喘著氣。

熱氣氤氳的浴室內空氣很稀薄，他必須更加頻繁的換氣才能獲取足夠的氧氣，而那樣的聲音被放大到讓他覺得羞恥到難以招架。

他覺得某一部分的自我似乎已經被伊吹緊緊掐在手裡。

除非對方放手，否則自己是逃不了了。

然而，他卻沒有多想逃。

――這才是最糟糕的。

*

果然太大了。

志摩甩了甩多出來的那截袖子，身子是很暖、但鎖骨以上都涼颼颼的，而且長到拖地的褲管也很難走路……算了，反正待會兒就要脫掉，穿什麼都沒差吧？

走出浴室時他看見伊吹剛好回家，對方笑嘻嘻的看著他說了句「我回來了」，但他賭氣般的沒有回話。

有夠幼稚的……志摩在心底這樣吐槽自己，頂著還有點濕的頭髮一屁股的坐進床墊裡頭。伊吹把手裡裝得滿滿的塑膠袋放在桌上，背對著他脫了外套。

再度轉過身的時候，伊吹的表情看上去有點複雜，志摩還在疑惑這傢伙是怎樣，對方就艱難的移開了目光。

「那個、志摩……」

「怎樣？」

語氣很衝，但還在暗自為了自己剛才是想著伊吹射出來的這件事感到惱羞成怒的志摩也管不了那麼多，伸手從塑膠袋裡拿出啤酒，冰冷過頭的鋁罐讓他的指尖在瞬間降低了約莫五度。

「你……幹嘛穿那件衣服啦……」

動作停滯，志摩抬起眼，只見伊吹一副很想嘆氣的表情，他疑惑的挑眉，「不能穿嗎？」

「也不是……不能穿。」

「那你幹嘛問？」

――啊。

志摩在伊吹狠狠的抓住自己的手腕、目光變得急切的同時意識到，對方或許是對自己感到心動了。

……心動？不、他覺得更心動的絕對是自己。

被壓進床鋪中親吻著的時候，志摩又聞到了那股洗髮精的氣味。

但是這次還混雜了伊吹本身的味道，讓他才剛釋放過的器官又開始蠢蠢欲動。

「……志摩醬是故意在勾引我嗎？」伊吹壓低嗓音的問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有那麼想做？」

「少廢話。」

志摩攬住伊吹的脖子，交錯的目光中交融的並不是對於彼此的愛意，而是某種更加近似於較量的意圖。

過大的領口滑落到肩膀，志摩還來不及感受到寒冷、就被一連串熱切的親吻吸吮著肌膚。伊吹在他白皙的肩上留下了咬痕。

然後，拋給他一個得意的眼神。

志摩不滿的撇了撇嘴，不甘心的想著，等一下一定要夾到讓你早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