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體裡熊熊燃燒的慾望在半天過後總算是平息了下來,被太多次高潮抽乾了靈魂的志摩癱在床上,無力地望著空氣中不存在的某一點,飢腸轆轆的他很想起身弄點東西來吃,但使不出一點力氣。
無從得知因為伊吹而起的慾望深淵是否就此結束,若這只是短暫的歇息,志摩確信自己會在下一次慾望襲來時因為自慰太多次而虛脫致死――他已經射不出任何東西了,接連的高潮所帶來的愉悅感也早就麻痺了大腦,留下的只有偌大的空虛與疲憊的軀體。
將微涼的手背覆蓋在眼皮上,漆黑的視野中再度浮現伊吹那張蠢的要命的臉,志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原以為哥哥說的那些危言聳聽的話都只是為了嚇唬年幼的自己而隨口編造出來的謊言,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志摩很想馬上傳訊息問自家兄長知不知道解除這該死的標記的方法,可是要是真的去問了,不就會被對方知道自己已經被標記了嗎?那可不行……
拿起手機,志摩試著在搜尋引擎上輸入『解除巨角鬼標記的方法』,跑出來的結果都是一些對他的現狀毫無幫助的不相關資訊。
也是啦,畢竟純人類的數量在這個充滿鬼的世界中十分稀少,幾乎快要被當成都市傳說一般的存在了,人與鬼之間會產生的各種神奇現象更是只會在教科書上讀到的像是上古神話那般令人覺得遙不可及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有人特意去研究要怎麼解除標記呢……
眉頭緊鎖,志摩越來越苦惱了。
心底隱隱約約冒出了一個堪稱荒謬的直覺――只要跟伊吹待在一起,自己所有的煩惱都會迎刃而解。
然而,此刻的他卻辦不到。
在被欲望折磨的過程中他好幾次想要傳訊息或打電話給伊吹求助,闖入腦中的某個畫面硬生生地阻斷了他的這個想法。志摩痛苦的皺起臉,怨憤地想著,既然都已經有關係那麼好的女朋友了,幹嘛還來纏著我?
忍不住想起伊吹對自己曾經的渴求、撒嬌的模樣、有些傻氣的笑容、還有那些牽動著他的心緒的一舉一動……天崩地裂的絕望感再度湧上。他搞不懂自己幹嘛為了一個笨蛋一下開心一下難過,這太不像自己了……
鬱悶至極,志摩蜷縮在棉被裡頭打算放棄進食先補眠再說,怎料自家門鈴竟在這種時候響起。
站在他家門外的那人似乎很著急,吵雜的聲響以一種急促的姿態快速堆疊成一連串擾人的噪音,煩躁無比的志摩本來不想理會的,下一秒,卻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穿透門板傳了進來。
「志――摩!你還好嗎――?」
志摩瞠圓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伊吹?他來做什麼?
很想怒吼著叫伊吹滾回去,但現在的志摩完全沒有發火的力氣,他在門鈴聲的催促下穿好衣服、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到玄關,在打開鎖、即將拉開門板的那一瞬間,志摩突然很後悔自己起身應門的舉動。
要是……又忍不住依賴伊吹的話……只會讓自己傷得更重吧?
咬著下唇,海嘯般的罪惡感讓他幾乎快要乾嘔出聲,半掩的門被一個力量強勢地敞開,當伊吹擔憂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時,志摩差點就哭了出來。
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喜歡這個人呢?
*
伊吹一看到志摩蒼白的臉簡直嚇壞了,他趕緊上前想要扶住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的志摩,卻只得到對方一個冷淡的眼神。
「……你來幹嘛?」
儘管志摩一臉不歡迎他,伊吹還是不屈不撓的將手中的塑膠袋打開、展示給對方看,「我、我來探病啊!志摩不是感冒了嗎?我買了一些藥跟吃的……」
「不需要。你回去工作吧。」
「志摩還有在發燒嗎?還是有想吃什麼?我去做、」
伊吹作勢就要伸手摸上志摩的額頭看對方的體溫是否正常,志摩像是一隻炸毛的貓馬上就逃開了,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都說了,不需要!你給我回去!」
好意被對方再三拒絕的伊吹覺得很委屈,他明明只是擔心志摩而已……伊吹看著志摩背對著自己、冷漠無比的身影,失落的垂下頭。
「……志摩就這麼討厭我嗎?」
「啊?怎麼會扯到那裡去?」志摩轉過身,不耐煩地看著他,「我只是要你回去而已,跟討厭不討厭無關吧。」
「可是……」
伊吹起了個頭之後就說不下去了。
的確,志摩說的沒錯,但他就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志摩突然對自己這麼疏離,明明那天上床的時候還很可愛的說……猜不透志摩冷熱無常的心思,伊吹也沒辦法了,在志摩冷冽的注視下只好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旁的鞋櫃上。
「……我馬上就離開。我把東西放在這裡,志摩要保重喔。」
「嗯。」
「掰掰。」
踏出門之前伊吹都在期待志摩會挽留自己,他刻意放慢了動作,然而,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伊吹又失落又難過之際,他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個悶悶的碰撞響。
驚愕地回頭,癱倒在地上、似乎是暈過去了的志摩讓伊吹的心臟彷彿在瞬間停止,他慌慌張張地衝了過去。
「――志摩!志摩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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