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預期的還要早下班，伊吹心情愉悅的在回家路上買了幾個小蛋糕。
雖然志摩總是要他不要太常買甜的給蒼太吃，扳著一張臉說什麼再吃下去就要蛀牙了，但是蒼太吃蛋糕的時候看起來很開心嘛！讓人忍不住想要買更多甜食投餵。而且，志摩碎念歸碎念，還是每次都會讓蒼太吃，根本就比自己還要寵小孩。
沒關係啦，小孩子就是要多吃一點才會快快長大~
伊吹用鼻子哼著某一首兒歌的旋律，哼著哼著就笑了出來，他想起來了，志摩某天摺衣服摺到一半突然無意識的小小聲的唱起了這首歌，被他發現之後滿臉通紅的否認了好久，但都只是徒勞無功的辯解。
志摩醬好可愛。唱兒歌的志摩醬超級可愛。
嘿嘿嘿的笑著，伊吹加快了腳步，一心只想趕快回家抱緊他可愛的戀人。
就在這時，他好像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志摩的聲音，原本以為是自己聽錯，但停下腳步、靜下心來仔細一聽，發現就是志摩沒錯。
聲音是從轉角處傳來的，伊吹躲在牆邊，偷偷的探出頭。看到志摩牽著蒼太的手，正在跟一個同樣也牽著小孩的看上去很年輕的媽媽聊天。距離滿遠的所以清不清楚內容，但顯然兩個人都聊得很開心。
伊吹微微的瞪大眼，他看著眼前的畫面，被自己內心深處冒出來的某個想法深深的打擊到。
「這才是一個家庭該有的模樣。」
他不想再多看一秒的收回視線，像是失去力氣的蹲下身子縮在牆邊。
發愣的盯著手裡那個裝著蛋糕的紙盒，突然覺得自己剛剛開心的心情像一場世紀大笑話。
如果他現在走過去，一定會讓志摩為難的吧？要怎麼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算說謊也有極大的可能會被蒼太一秒戳破，沒有處理好的話搞不好還會讓蒼太在幼兒園裡被其他小朋友欺負……因為家庭的不完整而被大家排擠、被疏遠、被誤會，都是有可能的。伊吹不想讓蒼太跟自己一樣經歷那些難受的事情……絕對不行。
所以，還是乖乖在這邊待著吧。儘管他很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牽住志摩的手。
痛苦的心情，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好。
能像現在這樣跟志摩在一起就已經要知足了，不可以太貪心。
伊吹不斷的這樣告誡自己。掌心被握緊的拳頭掐出指甲的痕跡。
久違的窒息感湧上鼻腔，他聽見了一連串的泡沫往上竄升、破裂的啵啵聲。
*****
志摩其實從來就並不是一個對感情執著的人。
他都是被動的接受、被動的在對方有所要求時做出回應，簡單來說，他不擅長、也不願意主動在一段關係之中建立應該要有的安全感。
……所以才會一直失敗吧？就像一時興起買的盆栽總是會枯萎那樣，起初只是一天兩天忘記澆水，後來根本就忘了盆栽的存在，直到隔年大掃除的時候才發現在角落默默枯死的植物扭曲的褐色殘骸。
看著那副可憐的模樣，他也總是在心底說一句「真可惜」就算了，從來也沒想過是自己的錯。
伊吹是他第一個想要主動給予的人。
活了大半輩子，他才明白何謂愛情。
*****
伊吹今天從回家之後就很奇怪。
叫他的名字要好幾秒才會有回應、吃晚餐時一直在發呆、連睡覺的時候都沒有纏著他說要一起睡，乖乖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志摩看著伊吹落寞的背影皺起眉頭。
彷彿看見了盆栽逐漸枯萎的模樣，但這次，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跨步追了上去，在伊吹關上房門之前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今天，一起睡吧。」
志摩悄聲的說著，然後他看到了伊吹眼底掩飾不住的動搖。
在大腦運作之前身體擅自動了起來，他上前一步的抱住了伊吹，狠狠的收緊了圈住對方腰部的雙臂。
體溫相貼的瞬間，房門在他的身後自動關上。
細碎的聲響把走廊的光源阻擋在外。
一片漆黑之中，他們緊緊相擁。
*****
我……不小心看到了志摩跟一個年輕的媽媽在聊天……恩，就是下午的時候。不是吃醋啦，沒有在吃醋……只是覺得那個畫面很和諧，如果我走過去的話會破壞平衡吧？就是一種、家庭該有的平衡？然後就突然覺得很難過……
對不起喔志摩醬……如果……我是女的就好了……
伊吹帶著泣音的話語讓志摩心頭一緊。
「……笨蛋，你在說什麼啊……」
他看著伊吹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
「伊吹，你等我一下。」
志摩走出房間的背影在伊吹被淚水模糊的眼中看起來有些遙遠。
他垂下頭，任由眼淚掉在床上。
*****
「這是……？」
「蒼太畫的。」
伊吹的眼淚在紙上暈開了一個個圓形的彩色痕跡。
「雖然……很難不去在意別人怎麼看我們，不過……」
志摩用力的抱住了那個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傢伙，壓抑下想哭的衝動，艱難的開口。
「在我身邊的人，只能是你。」
縈繞耳邊的真心話跟那張畫著他、志摩、蒼太三個人一起在同一間房子裡頭笑著的圖畫，讓伊吹無法控制自己的抓著志摩胸前的衣料哭泣。
「想要永遠在一起。」
只有這個想法，是不會動搖的吧。
Yoruml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