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區分成「做得到」和「做不到」的話,在「忽視自己的真心跟其他人在一起」這件事情上,志摩是前者,而伊吹深信,自己是後者。
同時欺騙自己又欺騙他人,他做不到。不過,也並非代表他覺得做得到的人就是錯的。
他甚至很羨慕做得到的人。
如果他可以拋棄「做不到」這個畫地自限的枷鎖的話,是不是就會輕鬆很多?就算一輩子謊言纏身,但至少能保有表面上的自己。
「表面上」......?
那,真實的自己該怎麼辦?在欺瞞與謊的浸潤下一點一點的喪失本質,總有一天,大概就會忘記當初喜歡那個人的心情。
還不壞吶。
不過,他不想變成那樣。每一個堆疊的回憶中都埋藏著他想要好好珍惜的、因為志摩而產生各種情緒。
他寧願獨自一人承受痛苦。懷抱著刻印在靈魂上的「喜歡」,背負著禁忌的荊棘,跨步而行。
儘管路途上血跡斑駁。
他會在某處,等待志摩回頭看他一眼的那天。
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人生的交叉口。
就算如此,他還是會繼續等待。
直到......
外頭蟬聲鼓噪,悶熱的房間蒸騰出一絲汗水的氣味。
是夏天常見的場景。
伊吹用舌尖捲過從志摩的頸側滲出的汗液,淡淡的鹹味在味蕾上擴散,而在他懷裡的那人被貼上後頸的親吻惹得打了個哆嗦。
硬挺的性器緩慢的蹂躪著柔嫩的腸壁,漸漸深入的探索讓志摩悶哼著抓緊了手中的被單。隨即,伊吹濕熱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指尖滑進他的指縫之中,十指緊扣。
「志摩......全部進去了喔。」
顫抖的嗓音帶著哭腔,志摩彷彿被揪住的胸口再度一緊,他張口喘氣,紊亂的呼吸讓他缺氧。
「我想......看你的臉......」
不知道算不算任性的要求,但志摩壓抑著呻吟說出口之後,伊吹輕輕的吻上了他耳朵上的痣。然後,緩慢過頭的抽出性器,將全身癱軟的他翻了過來。
伊吹在哭。
無庸置疑的。
確認了這個事實之後志摩感覺自己的視野也變得模糊,快感再度襲來之時,已經和爆發的心疼糾結成了一整片看不懂的形狀。
他們緊緊的抱住彼此。
靜止的時間之中,除了對方的存在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
他好像曾經作過類似的夢。
伊吹睜開眼,看到一雙腳從眼前走過,他的視線隨之延伸,腳的主人走到廚房,停在冰箱前面。
「我吵醒你了?」
志摩低啞的嗓音讓伊吹一愣,他偷偷的捏了下自己的大腿,痛感在瞬間讓他面部扭曲。
這不是夢。
「伊吹?怎麼了?」
他鬆開了擰住自己大腿的手指,志摩擔心的視線闖入思緒,伊吹鬆弛的意識裡,似乎還無法馬上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並非是夢。
「志摩......」
「嗯?」
「......抱抱......」
「你是小嬰兒嗎?」
嘴上抱怨著,但志摩還是走回床上,攬住伊吹赤裸的背。
「好喜歡志摩喔。」
「蒼太都沒有你這麼愛撒嬌。」
「志摩不喜歡嗎?」
「沒有不喜歡。」
既溫柔又寵溺的語氣。
伊吹眼眶一熱,還在泛紅的眼角又滲出淚水。
得到的安慰是無邊無際的輕吻,他閉上眼感受著專屬於自己的志摩。
啊啊,這次,不用再在夢中努力祈禱不想醒來了......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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