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はDeepに】忍耐02.

※五年級時的事情

戴著粗布厚手套的伊吹正在幫面前的一盆毒牙天竺葵換土加施肥，牠們的獠牙鋒利到不行，脾氣也很差，稍有不慎就會被咬然後中毒――換句話說，現在絕對不是思考自己跟志摩之間難解的感情問題的時機。

但腦子裡要想什麼事伊吹也實在無法控制，他把毒牙天竺葵從原本的花盆裡抓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塑膠盆子裡頭，往更大的花盆裡倒土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自從那天惹志摩生氣後，對方就再也沒有用正眼瞧過自己一眼。好幾次都試圖接近志摩想跟他道歉，志摩一看到自己就露出了滿臉的失望、難過與氣憤，伊吹越看越自責越內疚，更糟糕的是，他也不曉得該怎麼道歉才好，畢竟自己想著志摩卻施放不出護法咒是鐵錚錚的事實。

……只要自己能施放出護法咒，應該就能跟志摩和好了吧？

他自己在課餘時間也一直有持續在練習，可是，每當他想起志摩，對方在性愛中既羞澀又可愛的模樣、挾帶嬌喘的喊著自己名字的甜美嗓音、雪白豐滿的乳房隨著抽插的節奏前後晃動所產生的誘惑般的白色波浪、濕軟的穴肉因為自己的進出而不斷收縮吸吮的舒服觸感……還有更多更多難以言說的感官刺激，都會在他回想時直闖下半身，進而導致他許久未發洩的陰莖脹痛無比。

――可不能在考試的時候勃起啊！要是被教授跟同學們發現未免太丟臉！

伊吹拼命對自己這麼吶喊，於是他不敢太放肆的回憶，只敢用浮光掠影的方式，每一次回想志摩零點三秒再趕快用別的東西蓋過去，這麼做的話就不會勃起了，相對的，也施放不出護法咒。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要是自己一輩子都學不會護法，是否就代表志摩一輩子都不會跟自己和好如初了？伊吹光是想到這件事就渾身惡寒，他努力的不去思考最壞的結果，將掙扎的毒牙天竺葵塞進新的花盆裡頭。

這時，原本在別桌收集泡泡莖膿汁的久住突然跑到他旁邊，臉上的笑容很是欠扁。

「吶吶吶、伊吹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啊～可以說給我聽喔～」

「……」

很不想理會明顯就只是想要來探聽八卦的那人，伊吹撇了撇嘴，在出言拒絕前卻突然想到，這傢伙的黑魔法防禦術的成績似乎還不錯。嗯……問一下也無妨。

「……喂，你會護法咒嗎？」

「護法咒？」像是沒有預料到會被問這個問題，久住眨了眨眼，隨即揚起一個輕浮的笑容，「我會啊～」

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讓伊吹一個不小心把手揮到了毒牙天竺葵上方，這一動作似乎是激怒了牠，尖銳的獠牙瞬間就咬住了他的左手大拇指，幸好厚手套起了作用，毒牙未能穿透進肌膚。伊吹趕緊把兇猛的天竺葵從自己手上抓下來塞回土裡面，出力的同時齜牙咧嘴的追問久住。

「你是說真的還假的？別想騙我喔！」

「真的啊～怎麼，你想學？幹嘛不叫志摩醬教你就好～？」

「……」

伊吹沒有回話，憤恨地把毒牙天竺葵緊緊壓回土裡，久住看他沉默不語，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邪惡的笑了笑。

「嘿嘿～我可以教你喔！就約等一下下課之後――OK吧？」

如此積極想要幫助別人的久住實在是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伊吹儘管滿臉的不願意，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嗯，謝啦。」

「好期待喔～！」

「先說，我是不會給你任何報酬的。」

「唉唷、我又不會跟你要報酬！我可是很樂於助人的呢～！」

「……」你最好。伊吹在心底默默吐槽。

久住樂呵呵的邊笑邊走遠，那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令伊吹對於待會兒的課後輔導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

「――喂，你先把你的護法召喚出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會。」

兩人一踏入空教室伊吹就擺出了高姿態，毫不客氣的這麼說，只見久住聳聳肩，掏出魔杖，用慵懶的語調喊了咒語後魔杖前端馬上冒出了銀白色的霧氣，跟志摩施放護法咒時相同，沒過多久，那白色的煙霧塑成了一個小小的東西――是一隻雪貂。

伊吹盯著那隻在半空中漂浮的雪貂，眉頭深鎖，不太清楚現在蓄積在胸口鬱悶到底是因為比不上久住而產生的自卑感、抑或是看到久住的護法動物竟是這麼可愛的生物而產生的違和感。

「怎麼樣，這下相信了吧？」

久住得意地揮舞著魔杖，操控那隻雪貂趴到伊吹肩上仰躺翻滾，簡直可愛到人神共憤。雖然很不情願，但伊吹確實有種被治癒了的感覺，他用指尖搔過雪貂的下巴，護法動物發出了幾個像是很開心的咯咯叫聲，逗趣到伊吹憋不住笑。

「……話說，為什麼是雪貂啊？」

「誰知道～這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吧？對了對了，志摩醬的護法是什麼型態？」你有看過吧？

「不告訴你。」

「哼哼，小氣。」久住倒也沒死纏爛打的追問，讓雪貂消失之後便莫名認真地出言指導，「護法這東西也沒那麼難，大家都把它妖魔化了啦～想點開心的事情哪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啊？小學生都辦得到～伊吹你每天都傻呼呼地跟在志摩醬的屁股後面傻笑，想必每天都很開心吧？」

「……我怎麼覺得你在婊我。」

「哈哈～我沒有那個意思啦！所以呢，你自己覺得問題在哪？還是你先練習一次我來幫你看？快點快點～」

伊吹沉思了一會兒，舉起自己的魔杖，在腦子裡很努力地控制自己回想志摩的份量，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然後，魔杖畫圓、喊出咒語。

「疾疾，護法現身！」

果然還是什麼也沒有。

久住湊過來盯著他握著魔杖的那隻手，瞧了老半天，「嗯～我看你的姿勢沒錯，看起來也回想快樂的事情回想得滿認真的，難不成你是屬於那種想像力很貧乏的類型？腦子裡的畫面無法成形？對了，你到底是在回想什麼啊？」

這次伊吹學乖了，他很謹慎地沒有透露，反而問久住，「……那你又在想什麼？借我參考一下。」

「我嗎――惡作劇的時候，看到別人驚慌失措的表情不是會很開心嗎？就回想那個啊！」

久住理所當然的笑著，伊吹大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問了。」這人實在是沒救了。他不禁這麼想。

「嘛嘛、我說啊～反正伊吹你這麼喜歡志摩醬，用最――大的力氣去想志摩不就好了嗎！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辦不到？」

略帶輕蔑的質問尖銳的刺進伊吹的胸口，他有些惱怒，反射性的提高音量反駁道，「我有在想啊！可是想太多雞雞會痛！」

「嗯？」久住愣在原地，眨了眨眼。

「就是……呃、」這才注意到自己又失言了，伊吹捂住發熱的臉，「那個、你當我沒說、」

「欸――欸――是喔――」久住很開心地湊到他旁邊，狂用手指戳他手臂，「伊吹你好色喔――」

「走開啦臭久住！」

「唉唷，那這還不簡單，你就盡量想啊，施完護法咒再衝去廁所解決不就好了？」

「……如果被別人發現的話……」

「才不會有人發現啦！大家都會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護法上，放心！」久住促狹一笑，「嘿嘿～要不要現在來試試看？」

伊吹嫌惡的推開對方，斷然拒絕，「……不要。在你面前雞雞痛的話不如要我去死。」

「什麼啊！好過分喔！」

*

志摩這幾天心情都很差。

他不敢相信伊吹沒辦法召喚出護法竟然是因為跟自己之間的回憶不夠快樂……原來伊吹一直以來都很勉強嗎？那些直率的笑容，全都是假的嗎？

心痛到不行，他幾乎每晚都在壓抑的哭泣中睡著。

某天，伊吹突然興高采烈的跑過來說他學會了護法咒，志摩緊抿著唇，心想，要是這次伊吹又是在欺騙自己，乾脆就提分手吧。反正伊吹跟自己在一起一點也不快樂，何必這樣強求對方呢？

他完全不抱希望的跟伊吹走到一間空教室，對方看上去很有自信又躍躍欲試，站在一旁的志摩卻十分絕望的思考著自己待會兒要怎麼跟伊吹提分手才好。

「疾疾，護法現身！」

原以為會跟之前一樣什麼也沒有，但是，這次伊吹的魔杖前端竟然噴發出了銀白色的霧氣。志摩瞪大雙眼，看著那團不成形的護法、又看了看雙眼緊閉，感覺很努力在想事情的伊吹滑稽的臉，心跳漏了好幾拍。

銀白色的霧狀東西終究還是沒能化為動物的型態，伊吹睜開雙眼，滿臉歉意地對他說，「對不起啦志摩醬……我練習了很久，還是只能叫出這種的……果然是我自己沒有天分，跟志摩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我真的很喜歡志摩喔！跟志在一起絕對是出生以來最開心的事情！」

見伊吹如此拼命的解釋，志摩眼眶一熱。

他難以抑制激動的情緒，邊哭邊撲抱住伊吹的身子，對方手裡的魔杖應聲掉落。

護法消失了，他們之間的空氣卻再度開始流動了。

「……笨蛋。你這幾天一直在練習嗎？」

帶著哭腔的嗓音在顫抖，志摩緊抓住伊吹胸前的衣物，低聲啜泣。

「嗯。」伊吹溫柔的摟住他的腰，語調還是充滿自責，「練了很久，還是只能召喚出不成形的護法……抱歉。」

「該說抱歉的是我……」

志摩抽泣的抬起臉，伊吹臉上那兩個明顯的黑眼圈讓他心臟很痛――是甜蜜到發疼的那種痛。他沒想過對方會為了練習護法而認真到這種地步，想必這幾天一定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是、是我太幼稚了……不應該用那種愚蠢的方式去衡量你對我的喜歡……對不起……」

「沒事啦。志摩能明白我是真的喜歡你就好。」

「……嗯。」

溫暖的擁抱持續了好一會兒，志摩原本還想繼續跟伊吹溫存一下的，對方卻在這時僵硬的拉開自己的身子，神色尷尬。

「那個、我去一下廁所、」

「……怎麼了？」

志摩困惑的看著伊吹不自在的挪向旁邊的視線，只見對方糾結了一會兒，臉很紅，像是很難以啟齒的往下看。

「就是、因為施護法咒的時候一直想著志摩……雞雞很痛……」

目光跟著伊吹的停駐在對方的胯下，志摩看著那勃起的器官，啞口無言。羞恥的熱度竄上臉頰，他鼓起勇氣的拉住了想要就此轉身離開的伊吹的袖口。

「……我幫你。」

「欸？」伊吹一愣，詫異地瞠圓雙眼，「可是、志摩醬不是說考試結束以前都不能、不能做色色的事情嗎？」

伊吹的乖巧聽話讓他在一瞬間心動了無數次，志摩難以控制湧上喉頭的喜歡與慾望，他乾脆抱住了伊吹的手臂，兩邊的乳房夾住對方的手。

「……今天是例外。」

「可、可以嗎？」

「嗯，來做吧。」

志摩用羞怯但堅毅的眼神看著不知所措的伊吹，點頭。

然後，一個試探的輕吻落在唇上，志摩在柔軟的觸感與熾熱的凝視中，倍感滿足、悄然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