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檔』。
志摩在猛然清醒過來的瞬間,腦子裡閃過了自己與伊吹交疊的嗓音。
他坐起身,按住發疼的太陽穴,試圖將那個詛咒般的詞彙從腦海裡趕出去,好不容易讓急促的呼吸恢復平穩,眼角餘光卻又瞥見擠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的伊吹。
儘管燈光昏暗,那張睡著之後就會不自覺地添上些許稚氣的睡顏依舊是光是盯著看就令他感到胸口發疼。在混濁的黑夜與橘紅的燈光所劃出的邊緣載浮載沉的臉龐的輪廓十分吸引人,志摩差一點就伸手觸碰――只差一點點。
將顫抖的指尖縮進緊握的拳頭當中,他在心底自我告誡,這個男人並非自己的所有物。
隱隱作痛的腦袋充斥著許許多多渾沌的記憶相互糾纏,有些是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有些則是足以影響一生的重要回憶,它們唯一的共通點大概是,都有伊吹飛奔而過的身影。
在伊吹幫他解開了關於香坂的心結之後,他便不太想起當時的事情了,取而代之出現在夢中的都是伊吹襯著夕陽的率直笑容。比起以往被灰暗色彩和深深的懊悔所侵占的惡夢,這樣光明燦爛的夢境的確是溫和多了,卻也讓堆積在靈魂底部的愧疚感與日俱增。
……我真的是,太糟糕了。
又不禁想起那天伊吹不顧老婆的反對也要留下來照顧發燒的自己的事情,志摩咬著唇,沉重的自責感猶如鉛塊,將那些快要淹到喉頭的強烈情感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他無聲的嘆息著,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距離他們該起床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十分鐘,原本是想起身去廁所洗把臉清醒一下,沒想到袖口突然被一個力道扯住,志摩低頭一看,發現是雙眼緊閉的伊吹在迷濛中將身子湊近自己。
「……時間還沒到吧?」
伊吹乾啞的嗓音比平常還要性感,志摩心一沉,不著痕跡的抽開被拉住的袖子,別過臉,「嗯,還有十分鐘。」
怎料伊吹非但沒有理會他默不作聲的拒絕,甚至還整個人撲過來、抱住他的腰,臉頰在他的大腿上蹭了又蹭,活像是一隻大型犬在撒嬌。
志摩嚇得不敢動彈,其實他從躺下來休息的那一刻就很想問了,明明這間休息室這麼大、而且又難得的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用,為什麼伊吹還是硬要擠在自己旁邊睡覺?他知道伊吹對於人跟人之間的安全界線本來就不太有概念,可是最近他們兩個的肢體接觸在伊吹的主動下變得比以前多了更多……這令他非常困擾。
「志摩醬也躺下來再睡一下嘛。」
「我就不、」
「快――點――」
「……」
拗不過伊吹用好似摻了蜜的甜滋滋的語氣央求自己,志摩無可奈何地躺回原處,而伊吹竟然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攬住了他的身子。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頸側、柔軟的唇瓣擦過耳垂、寬大的掌心就這麼竄進下擺直接貼在下腹部,志摩的腦子一片混亂,從耳廓延伸到雙頰的熱度讓他不知所措。
「你、不准在這裡亂來……!」
又羞又怒的出言警告,伊吹扯開了一個慵懶的笑容,在他耳邊低喃,「才不會~我會乖乖等到下班的,放心吧~」
對於伊吹的保證感到懷疑,志摩也只好強忍住騷動的慾望,闔上眼。
「吶、下班之後我可以去志摩家過夜吧?」
「……隨便你。」
「嘿嘿~」
伊吹傻笑著,開心的用鼻尖拱了拱他的耳垂,志摩很快地就聽見對方規律的呼吸輕拂耳際,他有些無言地想著,這傢伙會不會太好睡了一點。
為了抵抗昂揚的性慾而過度亢奮的精神讓志摩一點睡意都沒有了,他痛苦的祈求著,要是伊吹可以趕快對自己感到厭煩就好了……趕快拋棄自己,回到老婆的身邊去老老實實地當個好老公吧。
――我這個人啊,並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優點。
一個都沒有噢。
*
粗大的肉棒強硬的深插進柔軟的穴肉當中,隨著抽出的動作而被翻出的粉色腸壁浸淫著色情的液體,分不清是誰的體液全都摻雜在一塊兒,就如同他們兩人現在糾纏的軀體。
早已掌控了志摩身上所有的敏感點的伊吹壞心眼的一邊用自己的性器蹂躪深埋體內的那一點、一邊啃咬著志摩發燙的通紅耳垂,同時用指腹摳弄著挺立的乳尖,志摩甜膩的呻吟讓他興奮不已,加快了身下抽插的速度,淫蕩的水漬聲迴盪整個房間。
摟住志摩因為射精而高高拱起的後腰,伊吹扳開對方發軟的大腿、挺起背脊單膝跪在床鋪上,這個姿勢讓他得以插得更深,被緊縮的甬道吸吮著的感覺太過舒服,伊吹越幹越起勁,而才剛高潮的志摩實在難以承受如此激烈的交合,溢出嘴邊的喘叫挾帶著虛弱的哀求與哭腔,惹得伊吹更興奮了。
他趴在志摩起伏不定的胸膛上,舔掉來不及被嚥下、滿出嘴角的晶瑩唾液,衝著神情恍惚的志摩笑了笑,在溫柔的親吻中,將精液毫不保留的射進對方體內。
高潮的歡愉讓他失神了數秒,反射性地緊扣住志摩的掌心被對方回握,伊吹在射精的過程中聽見了志摩誘人的低喘與嗚咽。他沒有馬上拔出陰莖,被濕熱的穴肉間歇性的吸吮著的美妙觸感總是令他沒兩下就又能勃起,於是他撒嬌的舔舐著志摩的唇瓣,讓這段等待的時間不至於太過無聊。
「好羨慕志摩醬以前的搭檔喔,可以每天都跟志摩待在一起耶。」
伊吹原本只是打算隨口閒聊幾句,志摩卻皺起眉頭,在短促的換氣聲中莫名認真的吐槽自己,「……又不是每任搭檔都跟機搜一樣是長時間執勤。」
「所以,我是第一個跟志摩這麼親密的搭檔囉~?」
志摩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概吧。嘛……雖然香坂有跟我告白,不過、」
話還沒說完志摩就一副說溜嘴的緊張模樣止住了話語,但伊吹老早聽得一清二楚。不知怎的,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瞬間燒上腦門。
他瞇起眼,用質問的語氣開口,「香坂他有跟你告白?」
「……我拒絕了。」
「哼。」
八成是沒料到他會發火,志摩委屈到不行的低聲說著,伊吹不領情的冷哼一聲,抓住志摩被自己掐出紅痕的手腕,將硬挺的性器往對方體內狠狠插入,粗暴的動作讓志摩眉心緊擰。
「痛、」
「志摩就喜歡這麼痛不是嗎?香坂他絕對不知道吧,志摩喜歡被幹得這麼深。」
滿是醋意的話語接連不斷的吐出,伊吹在燒灼的怒氣與燃燒的慾望中幾乎忘我,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入、更用力,用彷彿要撕裂志摩的力道狠狠的蹂躪對方。
這時,熟悉的手機鈴聲很不會看狀況的在他們耳邊響起,伊吹停下了操幹的動作瞥了自己的手機一眼,之前他都會直接按靜音不予理會的,但是,此刻的他卻湧起了一陣沒來由的報復心態。
他伸長了手拿過手機,接起來自老婆的電話。
粗硬的肉莖正在被志摩的後穴緊吮著,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對方羞恥到漲紅的臉龐,扯開了一個壞笑,繼續抽插。志摩像是怕會讓聲音被聽見而用手掌緊緊摀住嘴巴,憋出淚水的雙眸閃爍著水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卻讓伊吹更想欺負他了。
「喂~嗯,嗯嗯,我知道,我下午就會回去了。真的啦,真的~好啦,我會再買回去,你傳清單給我。嗯,嗯,就這樣,愛妳喔~」
掛斷電話後伊吹發現志摩將哭泣的臉龐藏進枕頭,他把手機扔到一邊,俯身親吻志摩滲出眼角的液體。
「別哭了啦~馬上就讓你舒服喔。」
「我才、不希罕、」
志摩用盡全力瞪著他,泛紅的眼眸卻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伊吹輕鬆的笑了一笑,又把陰莖往裡頭推了一些,立即就被緊絞的穴肉吸得更深,他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呵,志摩的小穴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這混蛋、」
不給志摩怒罵的機會,伊吹吻住了對方的唇。
兩個人又一次的,深陷進名為情慾的無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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