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在搖曳閃爍的意識中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望著熟悉的天花板發呆了好一會兒。
飛散各處的感官與記憶以一種十分遲鈍的速度回歸身體,腦海中閃過各式各樣他不願多做回想的腥羶畫面――他很想把這些當作是一場荒謬的夢境,然而,撕扯著後穴的痛楚卻令他深刻的體悟到,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想賴也賴不掉。
志摩緊擰眉心,無窮的後悔與罪惡感彷彿無情地將他禁錮在床上,讓他連坐起身子都辦不到。
在停車場裡抵抗不了慾望,拉住伊吹、央求他繼續做下去的人,是自己。
……明明不打算一錯再錯的,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又被捲入情慾的漩渦裡頭……?早知道那時候應該要毫不猶豫地揍過去的……想歸想,志摩其實也知道那時的自己根本沒有反抗能力,什麼擒拿技防身術,在伊吹噴發出熾烈慾望的雙眸的注視下都不管用。
像是想把各種複雜的情緒一股腦兒的捏碎,志摩握緊拳頭,懦弱的他終究沒能粉碎任何既定的事實,只得到了指甲掐進掌心的痛感與空虛。好不容易尋回的理智又再一次的被與伊吹交歡時所產生的快感與滿足感擊墜,他知道自己不該沉溺在這種扭曲的優越感當中,但他就是辦不到。
使勁地用拳頭揍了一下床鋪,鬱積在胸口的懊惱卻絲毫沒有被發洩出去,反而還越發膨脹、塞滿了他遍體鱗傷的靈魂。
全身各處傳來的疲累感快要支撐不住高速飛馳的思緒,志摩想起來了,他應該是在第三次高潮時暈過去的。暈厥之前,烙印於眼底的是伊吹享受快感、隱忍高潮的迷人神情,志摩光是回想起來就感到一陣心動,但他同時也非常唾棄這樣的自己。
就在他還在自責的長廊中迷茫徘徊、找不到出口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幾個清脆的敲門聲。
志摩詫異萬分地看向房門口,原以為早就已經回去了的伊吹竟然一臉稀鬆平常的推門走進來,與此同時,有一股食物的香氣從門縫飄入。
「志摩~你醒了嗎?我有準備午餐喔,快點起來吃吧~」
伊吹臉上掛著純粹的笑容,跟強硬地將他困在停車場冰冷的牆上的那副模樣判若兩人。志摩愣了愣,還以為自己意識錯亂,出現幻覺了。
『你怎麼還在?』與『為什麼要幫我做飯?』這兩個問句堵在嘴邊,志摩完全不曉得此刻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他沉默地望著隨意倚在門框上,瞥來一道直率且溫柔的目光的伊吹,內心深處隱隱流竄出了些許的甘甜。
――這份不被這世間所允許的情感的種子若是持續被伊吹的溫柔澆灌的話,絕對會不可控制的滋長成罪惡的樹冠的。
志摩咬著唇,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坐起身,本來是想要不留情地說幾句狠話趕伊吹走、順便警告他不准再踏進自己家裡、也不准再碰自己,怎料伊吹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從連帽衫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印有藥局標誌的塑膠袋,奔來床邊蹲下,滿臉抱歉的將那個塑膠袋遞到他眼前。
「對了、我去幫志摩買了藥……」
「藥?什麼藥?」
「就是……」伊吹吞吞吐吐了好一陣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志摩的屁股很痛吧?對不起喔,我太急躁了所以、」
聽到這話志摩的臉唰地變紅,他一把奪過伊吹幫他買的藥,整個人藏進被窩裡。心臟撲通撲通地瘋狂跳動著,他不敢相信伊吹居然會對自己溫柔到這種程度――不但幫他仔細地清理了身體、甚至還貼心過頭的去買了藥――這簡直就像……他們正在交往……
「志摩,要不要我幫你擦藥?」
「……不需要!」
「要好好擦藥喔!」
「我知道!不用你說!你出去啦!」
「那我在外面等志摩一起吃飯~」
伊吹喜孜孜地說完後就離開了房間,而志摩,只得不知所措的壓抑著自己瀕臨爆炸的心臟,蜷縮在被窩裡。
溫熱的淚水莫名其妙的就流了出來。
*
猛力的挺進過後,被柔軟的穴肉夾緊的肉莖迎來海嘯般激烈的快感,伊吹皺起眉頭,將燙熱的慾望全數射進志摩體內,而早已被他激烈且不間斷的抽插搞得神智恍惚、呻吟不止的那人,在又一次的高潮中真正的暈了過去。
意識斷線,敏感的身軀卻依然吸吮著他的性器不放,誘人到不行。
他粗喘著抽出自己疲軟的陰莖,混雜著血絲與白色濃稠物質的液體從志摩開闔的後穴中緩緩溢出,粉嫩的穴肉在一次又一次用盡全力的猛烈交媾中被翻出來了一些,與鮮紅的血色揉合成了難以形容的色情畫面。
伊吹這才注意到自己做過頭了。
他感到有些抱歉,不過,還是忍不住低頭在志摩潔白的大腿根部又種上了一枚難以忽視的青紫色吻痕。心想等天亮之後再去藥局幫志摩買藥吧。
幫暈過去的志摩清理乾淨之後,伊吹借用浴室洗了個澡,身上滿是志摩的味道讓他感到異常興奮。
於凌晨時分躺回床上,輕柔地摟住失去意識的那人,伊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自動忽視了老婆傳來的那則問他明天什麼時候回家的訊息,嗅著志摩香甜可口的味道,在薄紗般的黑夜的包覆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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