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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❶❷ 完

Writer: 風鈴風鈴




自小,伊吹就時常被別人看作是麻煩一般的存在。



父母感情不睦每天吵架,鬧得不可開交終於離婚了之後沒有任何一方願意撫養他,他就像是被一隻不受疼愛的幼犬被隨意扔到了鄉下的爺爺家,然而,爺爺跟奶奶也並沒有給予他所渴望的關懷與照顧,總是用冷漠的眼神看待他,雖然是有飯吃、有地方住,但伊吹始終沒有一個歸屬感。

求學的過程中因為家裡很窮常常被同學們欺負排擠、被懷疑偷錢或做壞事也是常有的事,直到好不容易當上警察,仍舊很常會在路上走著走著就被攔下來盤問――他還以為習慣了之後就不會再受傷了,但,每一次每一次,都還是會在對自己笑著說沒事的同時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椎心刺痛。

儘管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溫柔的對待過他,可是,伊吹相信自己若是更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一切終究會慢慢好起來的。



幸好,還是有人願意信任這樣一無是處的他。


跌跌撞撞的在人生的道路上奔跑著,一路上遇見了很多很多值得珍惜的人,有人直到現待在還在他身邊,而有些人卻已偏離了正軌往看不見盡頭的黑暗隧道走去,他試著想拉住,卻是徒勞無功。


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無聲無息地寄到家裡,伊吹看到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自己又一次的被拋棄了。



花費了許多時間與努力才建立起來的『家』就這樣被一張紙給摧毀,伊吹實在無法接受、卻又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若是就這樣任由事情發生,他往後該何去何從?




即將失去得來不易的歸屬感的伊吹不知所措地將離婚協議書捏皺、塞進口袋,等到他意識過來時自己已經全速衝刺到了志摩家。

極度不安的他本來是想要從志摩身上多少抓回一些歸屬感的,怎料對方竟然已經寫好了請調書,怎麼看都是想要推開他、離他而去。

前所未有的強烈的情感蒙蔽了伊吹的理智,回過神,他已經強硬地把自己勃起的性器往志摩身體裡狠狠插入、來回抽送,也不管對方的後穴因為擴張不足而破皮流血、不管志摩用多麼可憐的哭腔懇求他不要這樣,此時此刻的伊吹只想讓性愛的快感麻痺所有痛苦。

志摩閃爍著水光的濕潤雙眸刺痛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那一塊,伊吹咬著牙,讓志摩翻過身背對著自己,身下的激烈抽插並未停止。他以為只要看不見對方的臉就不會再有罪惡感、不會再覺得難受了,沒想到瀕臨崩潰邊緣的情緒還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著他脆弱的靈魂。


淚水噎住喉頭,伊吹沒能忍住想哭的衝動。


他使勁地往被他弄得傷痕累累的甬道挺進自己粗大的肉莖,將滾燙的精液全數射進志摩體內,穴肉歡愉的緊緊夾住了他,志摩悶悶地呻吟著,射在他手裡。

「……拜託……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挾帶著低喘的話語滿是哀求,洶湧而出的淚水讓伊吹看不清志摩此刻的表情。

他一邊啜泣一邊憑藉著直覺捕捉到志摩微啟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索求什麼似的細細親吻著,將癱軟的那人緊緊抱在懷裡。



不要走。

拜託你,志摩,不要拋下我。



若是連你也要拋下我的話,我一定――……





*




伊吹斗大的淚珠落在他臉上。



被粗暴的性愛弄得渾身痠痛、後穴更是傳來陣陣宛如要撕裂身軀的痛楚,志摩在恍惚中感覺到了臉龐上的濕潤,他努力的找回了意識,這才注意到伊吹正趴在自己身上痛哭不止。

完全沒想到伊吹會因為看到請調書就氣成這樣、更是沒想到對方會因為自己想要離開而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志摩心一揪,想要斷絕這段不正當關係的決心又一次的動搖了。

指尖在半空中猶疑了許久,伊吹那彷彿要嘔出靈魂的哭泣聲讓他終究沒忍住,還是輕捧住了對方的臉,心疼的凝望著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

「……別哭了,笨蛋。」

虛弱到不行的嗓音讓志摩自己也嚇了一跳,伊吹聽到這話之後稍微從哭泣中抽離,那副淚眼汪汪的模樣卻還是令他感到無比的不捨。

「志摩答應我不要把請調書交出去我就不哭。」

邊啜泣邊說著,伊吹語調中的強硬讓志摩有些錯愕,他似笑非笑的別過眼,「就算我不交出去,我們總有一天還是會被調到不同的地方的……所以不如、」

「就算那樣又怎樣!」

伊吹提高音量,打斷了他消極的發言,志摩把視線挪回對方身上,只見伊吹邊流淚邊用堅定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就算不是搭檔了,我也不想跟志摩分開!」



伊吹這話簡直像是在對自己告白。



心頭冒出的這個感想讓志摩很想嘲笑自己,他揚起苦澀的笑容,用顫抖的嗓音開口質問。

「為什麼……?」

還以為伊吹會一如往常地用性愛來逃避他們之間種種複雜的問題,沒想到對方這次卻異常堅決的直盯著他的雙眼。



霎那間,志摩突然很想逃跑。



他害怕聽到對方的答案、他害怕是自己把伊吹拖進了無法回頭的地獄當中,儘管那個答案是他夢寐以求、渴望了許久的――

伊吹邊抽泣邊對他綻放笑容。





「因為我喜歡志摩,所以想跟志摩在一起。」





志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混合著美好與苦澀的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滑出眼眶,他倍感痛苦的搖著頭,想要用無力的雙臂推開伊吹的身子。

「……你在胡說什麼、你已經結婚了!不要、不要再說這種話!大笨蛋!」

掙扎的身軀反而被伊吹緊緊摟住,志摩在一片混亂中聽見伊吹在耳邊的低語,「我老婆想要跟我離婚,我會答應的,明天我就會把離婚協議書送出去。」

「什、」


難以置信的停止了掙脫的動作,志摩呆愣的看著伊吹,無窮無盡的罪惡感在此刻壓垮了他,伊吹像是讀懂了他崩潰的情緒,安撫的掌心壓在他的頭頂。

「我想過了,我想跟志摩在一起。所以我會離婚的。」

「你怎麼可以、」

「不可以嗎?」伊吹不解的歪過頭,反問,「志摩呢?志摩喜歡我嗎?」

「……」

咬著唇,志摩糾結的撇過頭。


太多太多的情感在胸膛裡亂竄,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狀況竟然會是現實,還以為永遠不可能兩情相悅的,伊吹卻告白了,而且還說要離婚……這是真的嗎?該不會只是一場太過美好的夢境,一覺醒來就會破滅?

「志摩,拜託,告訴我真心話……好不好?」

他的遲疑讓伊吹又擺出了害怕受傷害的脆弱表情,泫然欲泣的模樣令志摩的心臟像是被無數隻手緊緊捏住,無法呼吸。

長久以來堆積在心口的那些說不出的話語,在伊吹炙熱且期盼的注視下,一股腦兒的傾瀉而出。



……喜歡你。

……好喜歡你。



伊吹……我……





――『我喜歡你』。





兩人緊緊相擁,終於相通的心意讓他們又哭又笑。

貼近軀體的溫度是那麼的真實、敲打著胸膛的心跳聲是那麼的劇烈,志摩伸手攬住伊吹的脖頸,看著對方笑得彎起的眉眼,也總算是打從心底的笑了出來。

伊吹用溫柔地親吻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這並非一場荒唐的夢。



而是屬於他們的,才剛開始萌芽的美好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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