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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年と一夜物語】10.

Writer: 風鈴風鈴




志摩白皙美麗的背部被駭人的疤痕攀附纏繞的畫面在伊吹的腦海裡盤旋不去。


……雖然志摩說沒關係……怎麼可能沒關係!



伊吹緊咬著下唇,他不能忍受志摩遭到那樣的對待,到底是要多嚴厲的毒打才能造成那樣可怕的傷疤?他不敢去想像,只覺得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很痛很痛,彷彿有一隻手正在緊緊捏住自己的胸口。


雖然不能代替志摩懲罰那些欺負他壞蛋,至少要幫對方抹除那些疤痕。曾經遭受的痛苦不會消失,可是,若是讓痛苦變成傷疤留在身上,豈不是每次看到都會想起那些痛苦嗎?他不想讓志摩難過,所以……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伊吹著急地跑到地下室,使勁全力搬開書櫃,用力推開那扇隱藏在牆中的門。

這是一間小小的儲藏室,裡頭全都是原本住在這座城堡裡的人們的遺物――其實伊吹是很不想走進來的,只要看見這些東西就會讓他憶起不好的回憶――不過,經歷過如此漫長的歲月,記憶早已零碎且模糊不清,只剩下由自己擴張解釋、附加上去的負面情緒會微微湧現。


他撇過頭閃避撲面而來的灰塵,皺起眉頭,彎腰進入稍嫌狹隘的圓拱型入口。


裡頭十分昏暗,但伊吹憑藉著敏銳的視力在凌亂的物品中很快地找到了一個體積龐大的醫藥箱。這是從前城堡裡的醫生留下來的,他記得這裡面有許多藥膏……應該會有能消除疤痕的吧?伊吹打開幾乎腐朽的木箱上那個生鏽的鐵釦,對於內容物抱持著一絲小小的希望。

結果,醫藥箱當中的所有東西早就已經在時間的摧殘下變得無法辨識原本的樣貌,理應是裝著藥膏的木盒一個個都被蟲蛀到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滲出來的膏狀物全都混雜在一塊兒,根本無法使用。


伊吹大失所望的闔上醫藥箱,開始苦思別的辦法。





*




志摩把熱騰騰的晚餐端上桌之後過了一陣子才等到姍姍來遲的伊吹,對方看上去很沮喪,整個人都散發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陰鬱氣氛。

「伊吹……你怎麼了?」

忍不住出言關心,志摩知道伊吹鐵定還是很在意自己背上的疤痕。居然比他自己還要在意、還要生氣,甚至還想幫他報仇……翻攪於心頭的情感過於炙熱,志摩覺得伊吹實在是太善良、太單純了,根本不像世間流傳的那些有關吸血鬼的傳說裡頭描述的那樣冷酷無情。

伊吹垂著臉,緩緩搖頭,再度抬起眼時臉上已經掛上了燦笑,卻依舊無法掩飾發自內心的悲傷。


「沒事啦!對了、我有東西要給志摩醬、」伊吹從身後把那束有些歪七扭八的花束拿出來,滿臉歉意的遞到志摩眼前,「前幾天……志摩醬生氣了吧?對不起……」


訝異的接過花束,志摩突然意識到伊吹方才闖進浴室時也拿著這個,難不成伊吹就是為了要跟自己道歉才那麼慌張地衝進浴室的嗎?明明、自己也沒有生氣……只是……


又想起了自己被伊吹蹭胸時莫名其妙泌乳,還被對方一臉享受的舔掉的羞恥畫面,再加上剛剛在浴室裡幫伊吹手淫時的觸感依稀的殘留在掌心……志摩滿臉通紅的把花束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不敢直視伊吹的眼睛。


坐在對面的那人大概是誤解了他的沉默,語調更加低迷了,「對不起……志摩醬果然還在生氣吧?剛剛、我還擅自闖進去浴室……抱歉……」


「我……沒有生氣啦。」


看著那束五顏六色的花朵,被害臊淹沒思緒的志摩只覺得意外的開心,伊吹上次送自己一整室的玫瑰時被他抱怨過,這次就有所改進,而且還很用心的弄成了漂亮的花束。志摩莞爾一笑。


「……伊吹,謝謝你。」


「不、不用客氣啦!這原本就是要送給志摩當賠罪禮的……」突來的道謝讓伊吹略顯無措,對方越說越小聲,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目光黯淡,「然後……抱歉,我可能還要想一下要怎麼幫志摩醬消除背上的疤痕……」


見伊吹如此堅持,志摩便也不再拒絕對方的好意,但還是柔聲的安慰因為找不到消除疤痕的好辦法而鬱悶的那人,「想不到辦法也沒關係,真的。」


「……嗯……」


「快吃晚餐吧?熱湯都要涼了。」


志摩笑著催促道,順便幫伊吹夾了一整碗的麵,對方看著碗裡的東西,疑惑的歪過頭。


「這是什麼啊?好粗的麵喔?」


志摩眨了眨眼,驚訝地說,「你不知道嗎?這是烏龍麵!」


「烏龍……麵……?我沒吃過耶,這是志摩醬自己做的嗎?好厲害!」


「……也沒多厲害啦。」被誇到有些害羞,志摩把一碗湯汁放到伊吹面前,「要沾著這個吃才會有味道――啊,這邊還有我上次去市集買的海苔,也可以撒上去喔。」

伊吹像是一隻好奇心旺盛的小狗,面對未知的食物看上去十分開心,表情也逐漸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志摩眼睜睜的看著伊吹完全不懂得控制力道的幾乎是把半罐海苔都灑進碗裡,噗哧一笑。


「笨蛋、你灑太多了啦!」


「欸……?這樣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志摩含笑搖頭,「好啦,你快點吃吃看。」

伊吹大口地把沾滿湯汁跟海苔的烏龍麵塞進口中,一開始表情有點困惑,但咬了幾下後馬上就又驚又喜的瞠圓雙眼。


「這個好好嗚!」

嘴裡的東西都還沒吞下去伊吹就激動地想要發表感想,口齒不清的發言惹得志摩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拿出手帕幫伊吹擦掉滲出嘴角的湯汁,揚起寵溺的微笑。


「太好了,你喜歡就好。」


兩人有說有笑的吃著烏龍麵,渡過了一個愉快的晚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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