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後的事
冬日的早晨總是特別難起床。
為了阻擋寒冷的空氣而將整個身軀蜷縮在棉窩裡頭,彷彿被聚集於周身的溫暖麻痺了五感,鬧鐘響起的聲音完全被阻絕在外;更糟糕的是,本該運作的生理時鐘也會因此罷工,根本派不上用場。
伊吹隱約聽到了熟悉的鬧鐘聲,忽遠忽近的嘈雜聲響在迷茫的意識中載浮載沉,他微微皺眉,沒有睜開眼睛,抱緊了倚靠在自己懷中的柔軟軀體。
……好溫暖。
鼻尖蹭上戀人的頭頂,散發淡雅花香的髮絲搔得他有點癢,但伊吹仍舊十分享受的蹭了又蹭。志摩在此時也抱住了他的腰,豐滿的乳房就這樣貼上了他的胸膛,伊吹知道對方還沒醒,這無意識的撒嬌舉動讓他開心到不行。
他們兩個就這樣遺忘了在那兒拼命製造噪音的鬧鐘,直到――
*
「完蛋了完蛋了!志摩!快起床!要遲到了啦!」
「……你好吵。」
「鬧鐘也很吵啊!為什麼志摩都沒聽到!」
「你自己明明也沒聽到吧?」
「我有聽到!只是身體起不來!」
「嘖……都幾點了你還有時間在這邊理直氣壯的說狡辯的話?快去換衣服!」
「痛、」
*
坐在玄關穿鞋,伊吹用最快的速度繫好鞋帶後站起身子,正要開門走出去卻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帶手機,他雙手拍了拍口袋,果然沒有摸到應該要待在裡頭的硬物,他趕緊朝屋內大喊。
「志摩志摩志摩!我忘了拿手機!幫我去床上拿一下!」
「蛤!?你這混帳……!」
嘴上罵著,但志摩還是折返回臥室幫他拿手機,伊吹在門口焦急地等待對方,不時察看手錶,越來越緊迫的時間讓他滿心焦慮――他真的不想再因為遲到被罰寫悔過書了,這個冬天都不曉得已經寫過幾次了。
「拿去啦!」志摩匆忙走過來之後沒好氣的直接把手機塞進他口袋,邊穿鞋邊碎念,「沒事把手機藏在床縫裡幹嘛啊!?害我找了老半天……」
「我哪有藏!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隨便啦,趕快出門了。」
「我已經出門了啊~我是在等志摩欸。」
「……我是為了幫你找手機才比較慢!笨蛋!」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開個玩笑嘛~」
「一點也不好笑!」
起床氣加上快遲到的緊迫感讓志摩渾身的地雷一觸即發,伊吹饒富興味地望著炸毛的戀人,彷彿都能看見對方身後聳立著一條毛都豎起來、變成三倍大的貓尾巴。
伊吹很想憋住笑意,嘴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幾下。這樣的反應讓志摩更生氣了,直接扯住他的手腕就往前走。伊吹倒也沒反抗,邁出大步跟上了志摩匆促的步伐,雙眸盈滿了難掩的笑意。
*
偏偏在這種快遲到的時候路上的紅燈就特別多。
志摩看著眼前那個紅燈顯示還剩下90秒,內心焦躁到不行,但也只能乾瞪眼。突然,站在他身旁的伊吹用手肘頂了頂他的手臂,志摩不耐煩地瞪了過去。
「……幹嘛?」
「志摩,你看你看!那邊有好多上班族喔!」
他沿著伊吹眼神的方向看去,對面的人行道上的確是有很多穿著西裝或套裝的上班族男女正在快步行走,朝著不遠處的商業大樓前進。這副景象說實在的並沒有哪裡特別稀奇,在每個普通的上班日早晨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志摩不解的看著滿臉興奮的伊吹,「……上班族又怎樣?」
「不覺得看到穿著套裝跟高根鞋的上班族女性,就會很想幫他們加油嗎~?」伊吹笑彎了眼,語調高昂,「就是一種――看到他們很努力,自己也必須更努力的感覺?哈哈哈、我不太會形容啦~」
「……」
志摩沉默了好一會兒,狐疑的看著自家搭檔,內心翻湧著一股深沉的不悅,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現在變得更差了。
「……說得那麼好聽,我看你根本只是在看人家裙子下的腿吧?」
「嗯?欸?我、我沒有喔、」
伊吹心虛地將目光往別處移去,見狀,志摩的理智線瞬間斷裂。
「還敢說沒有!你這傢伙……!」
「志摩志摩、綠燈了、綠燈!我們快走吧要遲到了!」
「……哼。」
志摩一邊覺得既不甘心又憤怒,一邊又默默地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該去買件短裙?
*
「欸?志摩你今天穿裙子?」
「嗯。不好看嗎?」
「呃……也不是不好看……只是、」
「幹嘛啊?要說什麼就快說。」
「就是……太色了……如果被別的男人看到的話,我會生氣……」
「呵呵,那我只在家裡穿,可以吧?」
「當、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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