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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某天深夜

Writer: 風鈴風鈴




……時間好像差不多了。


坐在床上閱讀小說的志摩突然發現夜晚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深沉了一些,圍繞於周身的寒氣滲透進沒有被棉被蓋到的雙臂。他眉頭輕蹙,瞥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鐘,果然已經快十點半了。


把暗金色的金屬書籤夾進書頁之中,志摩把小說隨意地擺放在櫃子上,拿起旁邊的馬克杯,將剩下的咖啡一口飲盡。早已被冬日的冷空氣浸染上涼意的苦澀液體滑進喉間,儘管那樣突兀的冰涼感很快就被溫暖的胃袋吞沒,但還是莫名的讓他察覺到了一股僅限在冬日夜晚才會感受的、難捱的寂寞。



志摩下意識拿起手機察看,並沒有看見期待的人傳來訊息。



他失落的把通訊軟體打開,發現兩人的對話停留在十二小時前,互相跟對方報告自己已經平安回到家的那時候。內容很無聊就算了,用詞還十分僵硬,彷彿還沒從執勤中的同事狀態轉換過來。



……這也就是說,整整半天伊吹那傢伙都沒有捎來新訊息。



指尖在螢幕上猶疑了好一陣子,從靈魂深處滿上胸膛的孤獨感沉重到令他不曉得該如何表達才好,再加上志摩不想被伊吹覺得自己是個很麻煩的女朋友,經過一番煎熬的思考,他還是決定不主動聯繫了。


撇了撇嘴,把手機扔回原處,志摩拿著馬克杯走到廚房。


邊洗杯子邊放空的想著,不知道那個笨蛋這段時間裡都在幹嘛?完全沒有想要跟我聯絡的意思嗎?一丁點都沒有嗎?半天……也就是十二小時、七百二十分鐘、四萬三千兩百秒裡面――沒有任何一秒是想到我的嗎?


越想越氣憤,志摩氣呼呼地用力關上水龍頭。緊跟在生氣的情緒後頭的是濃烈到無法被稀釋的失望和難過。他匆匆地把手上的水珠擦在睡袍的裙襬上,將廚房跟客廳的燈都關了,回到臥室。


把自己摔在床上,志摩自認為是很能與自己獨處的人,都一個人住這麼久了,沒道理無法習慣。不過,自從跟伊吹交往後他常常會在無法與對方見面時像這樣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擅自發怒、擅自悵然若失,卻又不敢跟伊吹說。



畢竟……只要看到那傢伙傻得要命的笑臉,他就會在瞬間把所有煩心事都忘了。



仰面躺在床上,志摩伸長了手撈過遙控器,熄掉臥室的燈光。巨大的黑暗取代明亮的視野,志摩闔上眼,蜷縮在已經被自己的體溫溫暖了的厚棉被裡頭,忍不住懷念起伊吹熱情的擁抱。


睏意在一片漆黑中悄悄浸潤思緒,關於伊吹的一切沿著孤寂的階梯蜿蜒而上。被伊吹親吻時的柔軟觸感浮出志摩的唇瓣,軟綿綿、暖呼呼、有時又帶著些許的急躁。但他並不討厭對自己懷抱著急切的渴求著的伊吹藍,不如說,還滿喜歡的。


沒過多久,志摩便一面回想伊吹的吻,一面陷入深深的睡眠。





*




志摩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連串的震動聲。



…………好吵。




趴著的他將枕頭的兩邊向上凹折遮住耳朵,惱人的聲音變小了一些,迷迷糊糊的志摩放鬆了警惕,就在他又快要被睡意帶走意識時,只停了約莫五秒的震動聲又再度響起。


實在受不了這樣頻頻被打擾,志摩在半夢半醒間不耐煩的從枕頭下挖出手機,在黑暗中發亮的螢幕刺痛了他未能完全睜開的眼睛。


在看到來電人是伊吹時志摩很努力地想要打起精神,但他真的太睏了,比起其他的,手機上頭顯示的時間還更令他感到錯愕。



……兩點半……?蛤?這時間打給我幹嘛啊?



被想睡覺的慾望霸佔的腦子糊成一團,志摩眉頭深鎖的接起通話,把臉埋在枕頭裡悶聲抱怨,「……伊吹,你好吵。」


電話另一頭的那人似乎說了幾句話,可志摩一個字也沒聽清楚,只覺得伊吹的嗓音聽起來跟平常不一樣,有點奇怪。他隨便附和了幾聲對方就掛斷了,周圍總算是恢復了寧靜,志摩本就沒有醒來多少的腦袋越來越昏沉。



很快地,他就握著手機睡著了。





*




與黑夜極度不相襯的響亮聲音劃破空氣。

這是今晚第二次被吵醒,志摩不悅的皺起臉,他壓緊耳邊的枕頭,想要抵禦那個打擾睡眠的聲音。那個吵死人的噪音響起第三次時他才搞清楚這股熟悉感是怎麼回事――那是他家門鈴的聲音。


志摩嚇得從床上跳起來,猛然想起了剛才伊吹打來的那通電話,好像確實說了『現在馬上過去志摩家』之類的話,他在意識矇矓中竟然就這樣答應了,簡直胡鬧。


趕緊掀開棉被走下床,志摩連室內拖都沒來得及穿上就奔過去幫那個笨蛋開門,要是放任那傢伙繼續按門鈴、自己明天鐵定會被投訴。


赤腳踩在玄關冰冷的地上,氣急敗壞的志摩原本打算要好好教訓伊吹一頓的,哪有正常人會在半夜三點按別人家的門鈴啊!?就算是惡作劇、這種古早的作法也早該被時代淘汰了好嗎!


「伊吹,你――」


才剛起了話頭,志摩看見伊吹背著走廊的燈光的臉龐帶著滿滿的悲傷與落寞,滲出眼角的淚珠搖搖欲墜、泛紅的眼角明顯就是剛剛才哭過。他頓時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說什麼,愣了一愣,在心疼的驅使下拉住伊吹的手。


「……志摩……」


略帶泣音的輕喚觸動了志摩的心,他猝不及防的被伊吹緊緊抱住,對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連話都說不好。志摩邊搓揉著伊吹的頭邊把哭泣的大型犬帶進屋裡,他知道的,那個惡夢又找上伊吹了。


自家搭檔這次比上次哭得還要厲害,八成是因為上次在醫院裡時走沒兩步就能到自己的病房,而這次卻花上了不少的時間才親眼確認本人真的沒事……


輕聲嘆息,肩上的衣料被伊吹溫熱的淚水浸濕,斷斷續續的壓抑的哭泣聲讓志摩感覺自己的胸口彷彿破了一個大洞,凜冽的寒風從那兒呼嘯而過。他痛苦的皺起眉頭,抱著伊吹柔聲的哄著,讓對方躺到自己床上。


「沒事了。我不是在這裡嗎?」


「……嗚嗚……志摩醬……我還以為志摩醬……」


伊吹抱緊了他的腰,哭泣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志摩安撫的揉著伊吹的後腦杓,往對方哭紅了的鼻尖親吻。


「那只是夢而已。」


「……嗯。」好不容易止住抽泣的伊吹吸了吸鼻子,乖巧的點頭,眼淚還是默默地在流,「可是,真的好可怕……」


「別怕了。來親親?」


他捧著伊吹被淚水打溼的臉龐,憐愛的覆上一吻。


稀薄的鹹味嚐起來有些苦,那樣微小的苦澀竟然絞痛著志摩的胸口,令他難以呼吸。曾經做過的惡夢的一隅閃過腦海,志摩十分明白伊吹的痛苦,交握的手上傳來的顫抖,是他們向彼此證明自己還活著的證據。


志摩細細的親吻著伊吹的唇瓣,他嗅到了對方身上傳來的汗水的氣味,指尖拂上凌亂的瀏海時也發現伊吹的髮絲被薄汗弄濕了,可想而知這個笨蛋是多麼拼命地在深夜的大街上奔跑。



――就為了要見到自己。



難以言喻的悸動與痛楚纏繞住跳動的心臟,志摩忍耐不住漫上眼眶的熱度。伊吹在這具有安慰意味的緩慢親吻中漸漸不再流淚,反而換志摩開始哭泣。察覺到了這件事的伊吹用大拇指的指腹蹭了蹭他濕潤的眼尾,綻開笑容,「志摩醬怎麼哭了?」


「……我才沒哭。」


頑固的反駁未能掩飾自己的失態,被淚水模糊了的視野中,伊吹的燦笑在稀微的光線下浮出黑夜,照亮了志摩內心沉寂的孤獨。


「別哭了~來親親!」


「……不要學我說話。笨蛋。」


相視而笑的兩人再度吻上,志摩在伊吹撒嬌的舔吻中笑彎了眼,攬住對方的後頸的手收得更緊了一些。





*




被生理時鐘叫醒的伊吹沉吟了一聲,反射性的抱緊了懷中的熱源,他把自己不小心伸出棉被外的腳縮回來,冰涼的肌膚捂上志摩溫暖的腳掌。


「……好冰。」


還沒睜開眼的志摩抗議的皺眉,想要逃離他冷冷的腳掌,卻被伊吹夾住了腿。他討好的低頭親吻對方的臉蛋,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志摩醬就讓我溫暖一下嘛~」


「……」

志摩沒有回應,卻也不再掙扎,任憑他倆的腳掌在緊密的接觸下逐步變成同樣的體溫。伊吹笑嘻嘻的摟住志摩赤裸的腰,微微勃起的性器一個不注意就抵住了對方光滑的大腿,他正想退開身子,就被志摩握住了陰莖。


「志、志摩……?」


伊吹訝異地眨眼,只見志摩張開了迷茫的雙眸,淺淺一笑。


「還有時間吧?我幫你弄出來。」


「欸!?可是、」


「……一下子就好。」

說完之後志摩就蠕動身軀鑽進棉被裡,伊吹沒多久便感覺到陰莖被溫熱的口腔含住、溫熱的掌心搓揉著兩旁的囊袋、暖暖的氣息噴灑在他的恥毛上,色情到爆炸。

放棄掙扎的閉上眼,竄升的快感不停敲打腦門,萬分清醒的伊吹被一大早就如此誘人的女友惹得渾身發燙,昨晚的惡夢早已被他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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