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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於海上共度之夜

Writer: 風鈴風鈴



甲板上的晚風十分強勁,志摩將飛散到臉上的髮絲用手指梳到耳後,雖然早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才將一頭長髮盤起來,卻還是抵擋不了如此猖狂的海風。

交疊的手臂倚靠在欄杆上,身穿一襲剪裁俐落、凸顯身材線條的酒紅色小洋裝的志摩稍微拉緊了肩上那件剛才在伊吹的堅持被披上的屬於對方的外套,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這黑色的運動外套跟我的洋裝一點也不搭。



……不過,倒是滿暖和的。


心不甘情不願地感受著外套上依稀殘存的、伊吹餘下的體溫,志摩遠眺夜景,一整排都市的燈火在遠方閃爍,或紅或橘的光芒將漆黑的海面染上了活潑的光暈,美不勝收。這是他第一次搭郵輪,雖然是難能可貴的第一次,卻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好好的欣賞夜景,畢竟他是來工作的,可不是悠悠哉哉來度假的。

他們接到情報說有個軍火商會在郵輪上進行槍枝交易,但那位跨國軍火商神出鬼沒,目前還未能掌握關於他的任何情報,性別、年齡、國籍等一概不知,就連情報的真實性都不太清楚――不過,他們只能多派駐人手在郵輪上進行埋伏,要是那些據稱十分大量的槍枝流入國內的黑市就不好了。

上船之後他們很快的就檢查了郵輪的貨艙,並未發現異常之處;考慮到可能會趁機挾帶在行李中,他們也加強了針對乘客的行李檢查,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束手無策,他們也只好以靜制動,加強各區域的巡邏。

也因為這樣,他跟伊吹只好放棄吃到一半的法式套餐,志摩一想起伊吹在不得不離開餐桌前注視著那盤剛端上來的羊小排時的扼腕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志摩!等一下啦至少讓我吃一口……!』


『蛤?現在可是工作時間,你少在那邊耍任性!』

『嗚……可是看起來真的好好吃……』

『嘖、你那麼想吃的話我們下次再自己來吃不就得了?』

『欸!?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伊吹豐富過頭的表情變化活像個純真的孩子,志摩幾乎是在無意識間就脫口說出了邀約的話語……雖然他並不是隨口說說的,以後如果有空的話,跟伊吹一起來搭郵輪也不是不行。


越想越害臊,志摩用冰涼的手掌摀住發燙的臉頰想要降溫,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接近甲板。志摩一回頭就看見跑得氣喘吁吁的伊吹朝自己奔來,臉上帶著邀功般的燦笑。

「志――摩!我回來了!」

「你巡完了?這麼快?」


志摩略帶詫異地問,他印象中伊吹負責的區域滿大的,對方只花了預估時間的一半就回來了,實屬不可思議。合理懷疑自家搭檔在偷懶,志摩才剛要開口責罵,伊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些。

「嗯嗯!我全速衝過去、巡邏完之後再全速衝回來!沒有漏掉任何一區喔!很快吧!」

「……」


無言了好一會兒,志摩不是很懂伊吹是在著急什麼,他失笑的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上前幫對方擦掉脖子上滲出的汗珠。

「幹嘛衝這麼快啊?你看你,都流汗了。」

「我怕志摩醬會被壞人搭訕嘛~所以就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來了!」


伊吹直率的笑容讓志摩的心臟漏了一拍,他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幫對方擦汗的那隻手僵在半空中,猶豫了好幾秒才繼續剛剛的動作。

「……你想太多了。」我才要擔心你會被搭訕呢。笨蛋。志摩撇了撇嘴,有些怨憤的打量著穿上西裝之後顯得人模人樣的伊吹。

「才不是想太多!剛才在餐廳就有好多人盯著志摩看了!很危險的!」

「是是是。你不要亂動,我很難幫你擦汗。」

「嘿嘿~謝謝志摩~」

乖巧的停下了激動地上下揮舞的雙手,伊吹甜滋滋的道謝令志摩心頭一震。

他迅速地收回手帕,別開視線。

「志摩醬會不會冷?我們要在這裡待到九點耶。」

「還好。」

「真的嗎?甲板上風很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感冒喔!」

「……跑得滿頭大汗的傢伙才沒資格說我。」

斜了伊吹一眼,用不尋常的頻率敲打在胸膛上的心跳還在干擾著志摩的思緒,他實在很不想在工作時間動用這麼多的私人情感,這會影響他在關鍵時刻的判斷能力,不過,伊吹總是讓他身不由己。

此刻,一陣海風迎面襲來,志摩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頭髮又被吹亂了,他懊惱的乾脆取下固定頭髮的夾子、將盤好的髮型全數散開,再努力抓住在狂風中亂飛的髮絲,想要將它們重新綁好盤上去,無奈風實在是太大,在沒有鏡子的狀況下他實在是很難一口氣把頭髮綁好。

到廁所去整理儀容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但眼下這個情況並不允許他擅自離開站崗的地點,要是在自己離開的時間裡有什麼突發狀況可就糟了……

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狼狽的現狀,站在他身旁的伊吹主動湊近,輕輕撩起他的頭髮,「我來幫志摩醬綁頭髮吧?風這麼大,很難綁吧?」

貼心過頭的提議又令志摩更加心跳加速了,輕觸在後頸上的伊吹的指尖讓他心神不寧,無奈之下也只好點頭,「……麻煩你了。」

伊吹的手指溫柔地穿過他的頭髮,像是怕會扯痛他的頭皮,動作雖然笨拙、卻輕柔到不行,如此小心翼翼的舉措讓志摩覺得很逗趣,沒能忍住上揚的嘴角。

「伊吹,你不用力拉的話是抓不緊的喔。」

「欸……可是、我怕志摩會痛、」

「頭皮才沒那麼脆弱,你可以再用力一點。把所有頭髮都抓成一把、再幫我用這個綁起來,會嗎?」

將手裡的橡皮圈遞到伊吹手上,對方慎重的接過,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彷彿正在進行一項危及無數人性命的拆彈任務。太過謹慎的態度令志摩嘴角彎起的弧度越發明顯。


他感覺到伊吹很仔細的抓穩了每一縷髮絲,套上橡皮圈時因為不熟悉操作而好幾次扯痛了他的頭皮,但志摩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出聲抱怨。


費盡千辛萬苦才幫他束好頭髮,可伊吹似乎很不滿意,沮喪地說著,「志摩……抱歉,我沒有綁好……有好幾根頭髮被我漏掉了……」

「沒關係啦。」志摩不介意地說著,馬上就將髮夾重新夾回去、盤起頭髮,最後再用髮簪固定起來,總算不再亂飛的頭髮讓志摩覺得神清氣爽,他轉過頭笑著對伊吹說,「這樣就可以了,你做得很好。」

「真的嗎……?」

見伊吹滿臉不相信,志摩伸長了手揉了揉對方頭頂上的細軟髮絲,語調放軟、鼓勵地說道,「真的啦。謝謝你。」

聽到這話才綻開了明亮的笑容,伊吹積極向上地說著,「我會努力練習綁頭髮的!以後一定能幫志摩綁好頭髮!」

「……啊?不需要吧?」

「需要!志摩醬不是總是在抱怨每天早上要綁頭髮很麻煩嗎?我學會了之後就能幫你綁了!」

「……每天?」

「每天!」



斬釘截鐵的承諾讓志摩無可救藥地又為伊吹心動了一次。



臉頰上浮出了無論再怎麼強烈的海風都無法吹散的炙熱溫度,他遠眺漆黑的海面,在伊吹摟住他的腰試圖幫他取暖時沒有拒絕,朱唇輕啟,帶著微笑小小聲地罵了句『笨蛋』。





*




「對了……今晚我們是不是要在這上面過夜啊?」

「是啊,怎麼了?」

「我……有點怕……怕會做之前那個惡夢……」

「不然一起睡吧。你過來我房間。」

「可以嗎!」

「嗯。」

「好開心――可以親親嗎?」

「不、行!」

「那――睡覺的時候再親?」

「……你別得意忘形了!笨狗!」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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