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設定
伊吹穿好衣服後單手拎起一條毛巾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頭髮,邊走出浴室邊衝著應該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志摩說道,「志——摩,衛生紙好像快用完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超市補貨?廁所清潔劑跟洗碗精好像也沒了,順便……」
說了一大串才發現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伊吹愣在原地,看著被關掉的電視和空無一人的沙發,內心困惑。
他轉而走向臥室,心想志摩怎麼可能這麼早睡啊?剛才不是說要追劇的嗎?該不會是身體突然有哪裡不舒服?
惴惴不安的伊吹打開臥室半掩的門。
「志摩,你有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我說、」
話語嘎然而止。
伊吹半張著嘴,看著單手撐著頭側躺在床上、面對自己微笑的志摩,啞口無言。只見對方身上穿了一件尺寸明顯過小的大紅色肚兜,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穿,從肚兜側邊溢出的巨乳讓伊吹看得兩眼發直,而從下襬延伸而出的白皙大腿更是令人心神蕩漾。
嚥下一口唾沫,無法被口水滋潤的乾渴的喉間燃燒著炙熱的慾望,伊吹難以置信的用猶豫的步伐走了過去。
「志摩……你、怎麼突然穿成這樣?」
對方臉上的笑容十分神秘,儘管伊吹性慾高漲,仍然對此感到不太對勁。
「吶,伊吹,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欸?」
伊吹愣住了,他這才意識到志摩的笑容中一點笑意也沒有,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讓他背脊發涼,腦子飛速的運轉著,但實在想不出來志摩到底為什麼要笑著生氣、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見他一頭霧水、回答不出個所以然,盤踞於志摩眼底的凌冽寒意變得更深沉了一些,看得伊吹頭皮發麻。
「你真的不知道?」
「呃……抱歉……」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道歉似乎是必要的,但志摩聽到之後只是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彎起的嘴角依舊一點笑意也沒有。
「今天是我的生日。」
此話一出,伊吹晴天霹靂一般瞪圓了雙眼。
「欸……?志摩的生日……不是七月八號嗎!?今天、今天才一號吧!!!?」
慌慌張張地這麼說著,伊吹在志摩冰冷的凝視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確認,原本還自信滿滿的他在看到螢幕上顯示的日期時,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再一小時就九號囉。」
志摩貼心的提醒活像是敲響地獄之門的警鐘,伊吹感覺渾身的血液在瞬間凍結。
完蛋了,他誤以為志摩的生日還有一週所以什麼都沒準備……不過,怎麼可能啊……?自己不可能搞錯日期的啊……明明每天都在寫工作報告……
在伊吹的腦子還處於一片混亂之時,志摩悠悠的嗓音穿透了迷霧一般的腦海,直搗靈魂的核心。
「也是啦,畢竟都交往這麼多年、也同居好幾年了,會忘記對方的生日也是很正常的。這叫什麼?對了,倦怠期吧。想當初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伊吹你都很用心的幫我慶生,結果現在……生日都快過了居然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說……果然是倦怠期吧。」
志摩壓抑著怒火的語氣的平靜語氣反而讓伊吹更加不安了,他不知所措地抓亂了頭髮。
「志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記的!真的!」
「不是故意忘記……所以就是倦怠期嘛。我明白的。」
「不是!我對志摩一點倦怠感都沒有!」
「……哦。」
伊吹堅定的駁斥還是沒能說服志摩,於是他靈機一動,衝到客廳打開玻璃櫃拿出那雙自己珍藏多年、最愛的跑鞋,再奔回臥室。志摩看著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雙鞋子的他,擺出了一副很不屑的表情,但一頭熱的伊吹仍然選擇繼續自己的計劃。
「我對這雙鞋發誓!我最愛志摩了!絕對不會有什麼倦怠期的!」
「……」
高昂的誓言過後,志摩一個挑眉,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勾。
伊吹還以為志摩總算是原諒他了,興沖沖的跑過去,沒想到對方竟然邊笑邊大手一揮,就這樣把他珍愛的跑鞋掃到地上。伊吹大驚失色,趕忙蹲下身子撿起那雙鞋,著急地查看它是否有沾到灰塵。
「連一雙鞋子都比我還重要,還敢說沒有倦怠期?」
志摩由上而下的冰冷注視讓伊吹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搞砸了,他已經慌了,完全不曉得該如何解釋自己反射性的舉動,「不、不是!呃、因為這雙鞋子是我存了好久的錢、好不容易才買到的,所以、」
「所以比我重要嘛。呵。」
「沒這回事!鞋子怎麼可能比志摩重要!」
「那你現在馬上把它扔了。」
「……」
「辦不到是吧?我就知道。」
志摩像是早有預料,鄙夷地看著左右為難的伊吹,放任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伊吹很小心地將跑鞋放到一旁的地上,調整好跪坐的姿勢,低頭向志摩鄭重的道歉。
「那個……這次由於敝人的失誤造成您的困擾真的很抱歉……」
「別用蹩腳的敬語說話可以嗎?」
「……抱歉。」
伊吹喪氣到了極點,他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沒用到這種程度,連要怎麼安撫生氣的男朋友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不敢抬頭的伊吹就這樣盯著自己的膝蓋,直到聽見頭頂上傳來一聲嘆息。
「只要你跟我說生日快樂,我就原諒你。」
大概是看他有真心在反省,志摩凜冽的眼神被微小的寵溺逐漸融化,略帶無奈的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原本都沮喪到快要哭出來的伊吹瞬間綻開笑容,激動地趴到床上握緊志摩的手。
「志摩!生日快樂!」
志摩隔了好幾秒都沒有說話,就在伊吹預感到事態不會朝自己理想中的溫馨結局邁進時,果然,對方又露出了方才那種可怕的笑容。
「――你以為我會這樣就原諒你嗎?你果然是個笨蛋啊。」
「不、不然,志摩有沒有想要什麼?只要說出來我就會送你的!」
「……真的?」
「真的!」
他點頭如搗蒜,但此一提議居然又惹來志摩更加平靜的暴怒。此刻的志摩一未簡直就像一座默默噴發岩漿的火山,悄無聲息,滾燙的液體卻足以燒熔一整個城市。
「你連我想要什麼都不知道,不就代表平常都沒在用心觀察我嗎?」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你說說看,我現在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此一提問猶如來自斯芬克斯的謎語,要是無法回答出正確的答案就會毫無懸念地迎來死亡。伊吹深深地知道這件事,於是他打算謹慎思考過後再回答。
過了良久,他才很有自信的開口。
「我知道!志摩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就是――睡覺!」
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志摩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笑得彎起雙眼,嘴角的弧度依然是一點溫度也沒有。這一瞬間伊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但他還不想承認自己的死期將至,拚了命的解釋。
「因、因為志摩醬今天一整天都在等我給你生日驚喜吧?等這麼久都沒等到一定很累了吧?現在肯定很想好好睡一覺!對吧!」
「……伊吹。」
「是?」
「你去幫我拿行李箱出來。最大的那一個。」
「我我我馬上去!」
為了討志摩歡心,伊吹刻不容緩的彈起身子、馬上打開衣櫃,從最上層搬出那個最大的行李箱,燦笑著把行李箱拖到志摩面前。
「你幫我整理行李。」
「欸……?」
「我要回老家。」
「什麼意思?欸?」伊吹慌張地收斂起笑容,看了看志摩堅定的表情、又看了看行李箱,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他哭喊著,「志摩你不可以走啦!我、我一個人是要怎麼生活!?」
「你是指房租的部分嗎?一個人負擔的確有點困難,不如你再找一個室友吧。」
「不是啦!我是說、」
「別說了,快幫我整理行李。」
「志摩!」
「伊吹,你好吵。」
「……抱歉。」
伊吹眼看事情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一邊幫志摩整理行李一邊擦眼淚。
就在這時,原本默不作聲的看著他整理行李的志摩突然開口了。
「……喂。」
伊吹還以為志摩是要自己不要亂塞、要把衣服疊好,他慌慌張張的在模糊的視線中將衣服重新整理一番,越是整理、眼淚就越止不住。
「伊吹,你把自己的衣服也放進去吧。」
志摩飽含嘆息的語調讓伊吹怔愣,他緩慢的轉過頭看著已經坐起身來的志摩,只見對方臉上冰冷的表情早已被龐大的無奈與熟悉的溫柔所取代。大概是不想要被他看見真實流露的情感,志摩僵硬的別過臉去。
「……我、只是想說,你偶爾也是可以來老家找我……」
「志摩!!!」
伊吹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抱緊志摩幾乎赤裸的身子爆哭不停。
「不要走啦嗚嗚嗚我想跟志摩永遠在一起……!」
「說什麼永遠……連我的生日都忘了還敢說要永遠在一起?」
「對不起嘛嗚嗚嗚嗚嗚嗚……」
眼淚鼻涕全都蹭到了志摩的肩上,伊吹打定主意無論志摩怎麼掙扎都不會鬆手,絕對不會讓志摩離開。
過了好久好久,伊吹才感覺到志摩的掌心輕撫上自己的後腦杓。
「……笨蛋。」
一聲輕嘆過後,志摩用不捨的眼神凝望著他。伊吹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
「嘿嘿、志摩,生日快樂!」
「這個剛剛已經聽過了。」
「志摩醬是因為想要吃我的雞雞當生日大餐才特地穿成這樣的嗎?對不起喔,我真的忘了……」
「嘖……你既然知道還不趕快來做!?只剩半小時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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