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吹正想用備用鑰匙打開志摩家的家門時,發現門沒有上鎖。
他愣了愣的扭動門把、推開了門,走進去之後駕輕就熟的把門給鎖上。心想志摩一定是因為自己要來所以才先把門給打開了,思及此,漫出心頭的喜悅在臉上變成了開心的竊笑。
「志摩,我來了喔~」
邊往屋裡走邊這麼說著,伊吹還在疑惑怎麼沒人回應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志摩。
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外傾洩而入,閃亮的光芒猶如一條無聲的河流,安靜地以志摩微捲的頭髮為河床流淌其上。在對方緊閉的眼皮上滾動著、翻攪著的光線粒子,將臉龐的輪廓明暗照耀得更加分明。
伊吹放輕了腳步的緩緩接近熟睡中的人。
盯著志摩的睡臉,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攀爬著思緒、衝破腦門的,也許不只是『喜歡』或是『愛』,而是比那些更炙熱、更猛烈、更加……更加複雜的、摻雜著痛苦與深不見底的黑暗的幽微情感。
他想要擁有志摩的所有喜怒哀樂。
他也想要將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奉獻給對方。
無論是獨佔慾、孤獨感、嫉妒心,又或是單純的怦然心動,他都想要跟志摩共有。
明明是兩個迥異的靈魂,交疊的共鳴卻是如相似。
杵在原地半晌,伊吹沒能正確的掌握自己狂亂的心跳究竟是怎麼回事。
「伊吹……?」
志摩啞著嗓音的叫喚讓他回過神的抬起臉,但他沒有馬上走近。依舊站著在間隔志摩兩個跨步之外的原處,揚起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很勉強的笑容。他其實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抱住志摩,但又有些害怕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感會如同海嘯一般淹沒對方――
滿臉不解的用單手撐著臉頰的打了個呵欠,志摩看伊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笑著問,「你呆站在那邊幹嘛啊?」
「沒、沒有啊……」
「過來。」
「嗯?」
「過來啦。」
志摩有些不耐煩的下了指令,伊吹很聽話的走了過去,對方那個由下往上的目光殺傷力非常大,在他還在怔愣的想著該怎麼不讓自己過速的心跳被發現的同時,手腕就被狠狠抓住。
一個重心不穩,伊吹單邊膝蓋跪進了沙發裡頭,上半身跌到志摩懷裡。
突然拉近的距離讓伊吹慌了手腳,他反射性地想要逃跑、卻被志摩緊緊的攬住後背。
「我還想再睡一下。陪我。」
不容反駁的語調讓伊吹說不出話的配合著志摩難得的撒嬌,他乖乖趴到志摩的身上,感受著對方溫暖的體溫。
「心跳好快……你用跑的過來的嗎?」
其實這是原因不明的悸動,但伊吹沒能說出口。一如既往的坦率在志摩溫柔過頭的詢問下畏縮了起來。他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嗯。」
大概也看透了他的言不由衷,志摩不在意的勾起微笑。伊吹把臉藏進志摩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裡頭,享受著溫熱的掌心蹭上後頸。
「伊吹,你啊……雖然看起來是笨蛋,但其實有時候還是很聰明的。」
「……有時候是怎樣啦。志摩醬要在本人面前說壞話嗎?好惡劣……」
「我才沒有在說你壞話。只是覺得,你不需要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
聽到這話,伊吹偷偷的抬眼,對上了志摩沐浴在陽光下的寵溺無比的注視。
此時此刻,志摩的目光、笑容、觸碰、溫柔、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只屬於自己的。不只現在,以後也……
伊吹抿著唇,莫名的有些想哭。
他環抱住志摩的腰,把快要滿出淚水的雙眸移往別處。
「……好喜歡志摩。」
「嗯。」
「對我這麼好的話,我會一輩子都離不開志摩的喔……」
「就是要讓你離不開我啊。笨――蛋。」
飽含愛意的話語、貼近靈魂的體溫、交錯在璀璨光芒中的對視,讓伊吹明白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全都是因為志摩。
他綻開了一個安心的笑容,而志摩的指尖輕巧的拂過後腦杓上的髮絲,像是在回應他無法化為言語的所有情感。
「我好像養了一隻狗。」
「……要每天帶我出去散步喔。」
「不要真的把自己當狗啦。你才不是狗。」
「是嗎――狗狗的話,比較討人喜歡吧?」
「我喜歡的是叫伊吹藍的人,才不是狗。」
「……嘿嘿,志摩醬好溫柔喔。」
「廢話。」
溫暖的擁抱,互訴情衷的話語,為這幽靜的午後時光添上一段名為幸福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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