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吹在鬧鐘響起前醒了過來。
他不自覺的將身子往溫暖的被窩裡縮,邊發出一些抗拒起床的無意義呻吟聲邊用臉蹭了蹭手上抱著的另一顆枕頭,總算是稍微清醒了一些,伸長了手把放在一旁的鬧鐘搶先一步關掉。
接觸到冷空氣的手臂瞬間降溫,他趕緊把手縮回棉被裡。平時不怎麼怕冷的伊吹今天竟然被冷到了,還在困惑這驟降的溫度,模糊的視線就被點點白色闖入。
――下雪了!
伊吹興奮得坐起身子,快速的揉了揉眼睛,從陽台望出去,瑩白雪花襯著灰濛濛的天色由上往下緩緩飄落,這樣的畫面很有冬日的氣息。
沒記錯的話,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他開心到忘了寒冷,抄起手機就撥出志摩的電話。
『……喂?幹嘛?』
志摩的嗓音沙啞到不行,聽起來不是還沒醒就是半夢半醒,既不耐煩又惱怒的語氣明顯在向他表達強烈的不滿。但伊吹完全沒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家搭檔的起床氣是常駐的,不是真的在對自己生氣。
他忍不住在腦中想像了某個畫面:有一隻名為志摩的大貓咪因為睡覺被打擾而對自己哈氣,雖然看上去很不爽,不過其實只要走過去摸摸貓咪的頭,貓咪就又會變回原本溫順的樣子。
早已掌握到技巧的伊吹卻沒打算這麼快順著志摩的毛撫摸,他樂呵呵的說著,「志摩醬還沒起床嗎?會遲到噢。」
『你管我?沒事的話我要掛了。』
「等一下嘛~志摩志摩、你起床拉開窗簾看看!快點!」
『……蛤?』
「快――點――」
用撒嬌的語調催促志摩,伊吹聽到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聲咋舌,隨後便是掀開棉被的聲音。他兩眼放光地看著落地窗外的雪景,一邊期待志摩的反應。
「有看到嗎?下雪了耶!是今年的初雪喔!」
『…………』
興致高昂地說完之後志摩那頭只有一陣沉默,伊吹扁了扁嘴,委屈的說,「志――摩!你有在看嗎?」
志摩低笑了幾聲,難掩笑意的反問,『不就是雪,有什麼好看的?』
帶刺的質問讓伊吹有些失落,可志摩話語中流露出的溫柔卻又很好的包裹了那些尖刺。就算看不到志摩此刻的表情,伊吹也明白對方絕對是一臉寵溺。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馬上就拾回了笑容,開開心心的說,「這個嘛――這場雪不只是今年的初雪,也是我跟志摩一起看的第一場雪!是很厲害的初雪喔!」
『很厲害?』
「嗯!超厲害!」
『噗、哈哈哈……哪有人會用厲害來形容初雪啊?你啊,真的是個笨蛋呢。』
突然爆出的笑聲讓伊吹笑得更開了,他甜滋滋的綻開燦笑,「志摩最喜歡像我這樣的笨蛋了吧~?」
通話的另一頭靜默了兩秒,然後,無比溫柔的嗓音劃過伊吹耳際。
『其他的笨蛋我才不要。我只要你。』
在冷冽的冬日清晨,志摩的一句話就彷彿融化了所有寒冷,倒映在伊吹眼底的雪花都成了見證兩人之間真實存在的愛情的印記。
他粲然一笑。
「我也最喜歡志摩了喔!」
『也?我又沒說喜歡你。』
「說了吧!剛剛在心底說了吧!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
『……我、我才沒有!你不要亂講!』
「志摩醬現在是不是臉紅了?一定很可愛、好想看~好想親親~好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惱羞成怒的那人惡狠狠地掛了電話,伊吹沒有回撥,心情愉悅地想著,反正待會兒就能見到面了。
啊啊~好想跟志摩一起堆雪人喔~
自家搭檔一定會一邊嫌棄一邊陪著自己胡鬧的。嘿嘿~
*
「志摩!我們來堆雪人!」
「……啊?」
「我要堆一個藍醬雪人,再堆一個一未雪人~」
「不要隨便拿別人的名字去幫雪人取名!」
「有什麼關係~我會做得很可愛的!放心好了!」
「……隨便你吧。」
*
「志摩!你看!超可愛的對不對!」
「為什麼一未雪人比藍醬雪人矮了一大截啊!?」
「嗯?忠實呈現現實比例啊!不錯吧――等等等志摩醬你不要衝動!我還沒拍照啦!先讓我拍照!」
「哼……!」
「我們跟雪人一起拍~」
「我才不要。」
「快點快點!」
「你這、」
「耶!拍到了!」
「……夠了吧?走了!你要偷懶到什麼時候!?」
「好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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