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為你的番 | 家人的特權

「一未、等一下啦、」

「我很累，先去睡了。要吃晚餐再叫我」

「聽我說、我真的不是、」

「――我知道。」

房門被關上前，志摩冷漠的眼神牢牢地烙印在伊吹眼底。

糾結在心頭的千言萬語堵在嘴邊，此刻竟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伊吹咬著唇，感受著從傷口傳來的隱隱痛楚，委屈與不甘湧上喉頭，莫名的讓他有些想哭。

*

「亜衣実醬，歡迎回家！」

一打開門就看見自家父親笑容滿面的朝自己衝過來，這原本是再日常不過的場景，不過，亜衣実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伊吹左手臂上纏著的繃帶吸引了他的目光。

「把鼻受傷了嗎？」

此話一出，只見伊吹的燦笑在臉上僵了半秒鐘，亜衣実眨了眨眼，父親表現出來的尷尬讓他有些不解，下意識覺得對方是因為受傷而身體不舒服，擔心的湊上前抓起伊吹的左手。

「把鼻怎麼會受傷？很痛嗎？有沒有擦藥藥？」

亜衣実緊張的詢問反而讓伊吹揚起了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他用右手輕拍女兒的頭，柔聲地說，「把鼻沒事啦～只是小傷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真的嗎？」亜衣実皺起鼻子，不太相信父親所說的話。畢竟對方幾乎整隻左手臂都被繃帶給包起來了，怎麼看都不是小傷。

「當、當然是真的！」

伊吹的心虛總是很輕易的就能被看透，但亜衣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撇了撇嘴，心底埋怨地想著今天的把鼻真是不坦率，是被把拔給傳染了嗎？

「對了！亜衣実醬肚子餓了吧？晚餐想吃什麼？」

「都可以。」隨意答道，亜衣実把鞋子脫在玄關，走進屋裡的同時疑惑地四處張望著，「把拔呢？」

「啊……一未說他很累要先睡一下，應該在臥室……吧。」

伊吹越說越小聲，神情中的不安表露無遺。亜衣実停下腳步，凝視著自家父親很不對勁的模樣，「把鼻，你跟把拔吵架了嗎？」

「沒、沒有吵架啦……應該……」

困擾地抓了抓後腦杓，伊吹很不想在亜衣実面前坦白這種事，畢竟小孩子可是很敏感的，要是被女兒知道了他們現在在冷戰，說不定會影響到他往後的身心健康――話雖如此，伊吹也真的是很不會說謊。

虛弱的反駁一瞬間就被亜衣実尖銳的眼神劃破，伊吹垂下肩膀，放棄掙扎。

「……是吵架了沒錯。」

「為什麼吵架？」

「呃、因為一些大人的原因……」

自家父親飄忽的眼神讓亜衣実有些不悅，他理直氣壯地說，「老師說吵架了就要趕快和好！不能賭氣！把鼻快去跟把拔和好！」

從小二的女兒嘴裡說出來的話有道理到伊吹啞口無言，他乾笑了幾聲，內心滿是無奈。

「……我有道歉了啊……」

「一定是不夠有誠意！把鼻再去跟把拔道歉一次！」

「欸……可是、」

「快、點！」

「…………好啦。」

望著女兒抱著書包奔進客廳、一副要開始認真寫作業不打擾他們兩個人的樣子，伊吹摸摸鼻子，認命地朝臥室走去。

*

其實伊吹在上前幫志摩擋下那一刀的前一刻，早有預感對方會大發雷霆。

要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受傷他實在辦不到，但說真的，他沒有那種餘裕去思考要如何巧妙的化解歹徒的攻擊，一心一意只想保護志摩，衝動之下的後果當然是糟糕透頂。

從伊吹的左手臂上湧出的大量鮮血似乎讓歹徒嚇了一大跳，志摩愣了愣，下一秒就趁隙逮捕了對方，就在伊吹以為自己立了大功時，志摩朝他怒吼了一句：『――你這個笨蛋！』

他試圖解釋這是自己的戰略，但志摩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用外套幫他將血流不止的傷口暫時包紮、著急地叫了救護車。

伊吹心情複雜地看著站在路口焦急地等待救護車到來的志摩的背影，忍著遲來的疼痛，心想，好歹也稱讚我一句吧……笨蛋一未。

*

伊吹敲了敲臥室的門，這才發現門沒關緊。

他戰戰兢兢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志摩坐在床沿的背影看起來異常的遙遠到，遙遠到讓伊吹感到十分陌生。他不安地走上前，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對方先一步抬起眼，望著他的目光中滿是自責與愧疚。

「……藍，抱歉。」

「咦、」沒想到志摩會先道歉，伊吹愣在原處不知所措。

志摩緊緊地皺起眉頭，牽住伊吹垂在身旁的右手的同時，大嘆了一口氣，「是我太不冷靜了。看到你受傷我就……總之，抱歉。我沒有在生你的氣。我是在氣自己沒能保護你……」

「又不是一未的錯，是我自己不顧一切衝上去的……我才該道歉。」

太多情緒充盈在胸口，兩人眼神中的共鳴隆隆響著，伊吹握緊了志摩的指尖，突然笑了出來。

「總覺得、這樣很不錯呢。」

「什麼？」

「吵架之後的和好。」伊吹綻開笑容，溫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是家人的特權，對吧？」

聽到這話，志摩用寵溺的語氣低罵了一句笨蛋，兩人相視而笑。

*

「亜衣実醬，吃飯囉！」

「把鼻跟把拔和好了嗎？」

「當然和好了！對不起喔，讓亜衣実醬擔心了。」

「把鼻你在說什麼啊？我本來就沒有擔心啊。晚餐吃什麼？」

「……嗯？喔、是亜衣実醬最喜歡的漢堡排喔！」

「耶！太棒了！」